他刚进入学校的那天,几乎是全校轰动,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性别,也因为他那让人难以忽略的发光般的外貌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凭借着一张脸,才被选入军理的。
但只有苏铭知道,世上有少数的一些人,能够脱离天生的性别禁锢而放肆地追逐自己的人生,这样的灵魂,非常幸运,他得以遇到一个。
他非常的优秀,入校时的一些身体数值和测试成绩,甚至超过了不少的,但是,人们却看不到这些,而始终把目光放在他的性别上他只是一个,一个注定默默无闻,只能埋头工作的角色。所以,即使取得了暂时的胜利,最终也不过会被成长起来的所取代。而在军校里,他的角色则更为尴尬,在这个没有,以绝大部分的,和极少量的组成的小型封闭社会里,有着一项不为为知的恶心潜规则,的位置和职责被预设为——
军ji。
这是军理史上最大的笑话,也是北斗帝国军事史上最Yin暗的一幕,看着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表象,从没有人想象到幕布背后的丑恶和肮脏。在帝国早期蒸蒸日上、野蛮生长的崛起历史里,无数这样的人被默默埋进土里,血rou成为供养帝国的养分。他只不过是其中最闪亮的一颗星,却也是陨落得最为痛惜的一颗十多年过去了,这个世界早已物是人非,当初的罪恶和血泪也为时光所洗去,在军理这个风起云涌的地方,无数人来来去去,每天都有新的英雄和偶像产生,人们为之鼓掌欢呼,为之感动哭泣,口呼光辉的一代、前所未有的一代,毫不吝惜地抛洒荣誉和奖章,却从未有人记得那淹没在历史长河里小小的一颗星。
只有他苏铭记得。
那双眼睛清亮有神,长睫如翼,眼尾带钩,顾盼之间,宛如桃花纷纷而落;浓密的眉毛气势如锋,眉骨高耸凸显出刚毅的性格,鼻梁挺直,若妙手雕出,淡红的嘴唇却如同花瓣一般柔软。他的每一分每一寸,在苏铭心中都清晰如昨,即使用画笔描绘过无数次,仍无法绘出那神韵的万分之一。没有的粗犷,也没有的柔媚,在少年与青年之间,在多一分与少一分之间,却并无中性的混淆,而是纯粹男性的帅气。
十三岁那年,苏铭放假回到天枢星,去军理看望父亲。在教学楼的拐角处,遇见了他。那时候,他还很年少,身上盛满阳光,眼里满是自信。一身迷彩的军服松松垮垮的,钢枪随手挎在手中,也许是刚刚训练回来,额上汗水亮晶晶的,不知道和同伴说到什么,微微笑着,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苏铭。只不过是很自然地笑了一下,原本静止的画卷就被打破,一丝生动从画面中透出,仿佛明月破云,木偶赋生,从此一见倾心,再也无法忘怀。
一记就记到了现在。
手中的画笔越来越狂乱,疾厉的冷风从破窗缺口吹入,无数画废的白纸漫天飞舞,他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只得停了下来,笔杆也因此而折断。苏铭手扶在画架上,深深地喘着气,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多少年了,他在形形色色的中找寻着他的影子,却无不失望而归。那些,只要被他的信息素和样貌一勾引,就会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下,满眼只有迷醉。于是苏铭明白了,像他这样的人,并非是可以被简单复制的,从来只有独一无二,才显得珍贵。
十八岁那年,在中央主脑的计算和家人的暗箱Cao作下,苏铭被匹配给一个世交家同辈的。在临行前的一夜,他拿着尖刀,躲进了自己房里,无论父母如何呼喊都不打开,直到他们强闯进来,望着他满手的鲜血和脸上的笑容,开始了尖叫。事后,人们都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为他惋惜哭泣,只有他知道做这一切时,自己是多么地清醒和冷静。
因为在同一年,原本应该大放异彩、登上舞台的他,却因为被人搞大了肚子,在毕业测试中晕倒,丑事再也无法掩盖,只得选择退学,消失不见。
一颗无瑕美玉,从此陷落淤泥之中。
苏铭知道很多人觊觎过他,也知道他原本对这些丑恶一无所知,只不过是因为被赌钱的舅舅改了志愿,才来到这所免除学费的军校。在第一次被强暴和殴打后,他也曾震惊崩溃过,但从未放弃抵抗。因为反复地被强jian和反抗,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身上永远带着伤。有好几次,因为被折磨太过,身怀难言之痛的他在训练中支撑不住,未能合格,而更招致了新一轮的嘲笑和羞辱。
苏铭记得,那天人群散去之后,只有他仍留在原地,身影孤寂而修长,夕阳将他的身体染成金色。一瘸一拐地在Cao场上跑着,一圈又一圈,仿佛没有尽头,夕光拉出他长长的影子被强暴的屈辱、落败的痛苦、被讥笑的耻辱,苏铭不知道他是如何撑过这一切的作为一个,他只想大声地哭泣,想要走上前去安抚他,但却只能远远地望着,心脏和他一起跳动。跪在一棵树下,望着陷入地平线的日光,苏铭衷心地向上天祈祷:
“天神啊!请您在厚爱他的同时,也给予他少一些磨砺吧!如果牺牲我的健康和生命,能够换来他的快乐,就请您毫不犹豫地拿去吧!”
也许是祈祷真的有效,像凤凰涅盘一样,短暂的失落后,他一次又一次地爬了起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