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点,“坐在这里。”
李琅玉刚一坐下,周围声音瞬间灭了下去,仿佛他这一坐犯了不得了的大忌,窃窃私语声都在议论。
他蹙了蹙眉头,睃视在场一整圈,所有人的神情都难以言述,唯有钱虎从鼻内哼出一声冷笑,“程中将,你拿个娃娃来轻视我,会不会太狂妄了。”
程翰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李琅玉旁边,回道:“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你尽管让他开眼。”
“那我就不客气了!”
钱虎起身跨步,坐到了李琅玉对面,拿出一柄□□,一颗子弹,“啪”声清脆扣在桌上,道:“诸位做个见证,也别说我以大欺小,既是程中将发的话,我便让这位少爷尽尽兴。坐阵不论身份,还是老规矩!”
人群又一下子欢腾起来,两三个地痞赌徒吹了好几声口哨,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压轴节目,有些富人眼里也窜出看热闹的闪光。李琅玉愈发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不是什么好事。
钱虎将那颗子弹装进枪里,随意转了几圈弹轮。他把Yin笑从脸上刮下来,换成颐指气使的轻蔑,“小子,‘俄罗斯□□’,你敢玩吗?”
作者有话要说:
1. 赌石的部分有资料参考
2. 俄罗斯□□起源于十九世纪,自杀式赌博游戏,经常出现在各种美剧、意大利黑手党、TVB剧里,传到中国应该是在1970年以后,这里只是为了情节发展强行提前。
第16章 十年无梦到长安 6
俄罗斯□□是近几年兴起来的赌博游戏,源于国外,李琅玉或多或少听说过一点,以命相赌,血腥残忍。
“六次机会,咱们一人一发,看谁先抽中这‘鬼弹’。”抽中了,那便是自杀。钱虎鼻头撅得老高,狠毒劲哧溜哧溜地游于两个大鼻孔间,冲天雷似的蹦出来。
“我若不赌,你能如何?”李琅玉昂起漂亮的下颌,轻轻松松靠在椅背上,搭起二郎腿,他就不信这群赌徒还能强迫人。
周围爆出哄笑。程翰良也露出好笑的神情。
钱虎YinYin地说:“程中将没告诉你,坐了这把椅子,就不能反悔吗?要么赌下去,要么砍手砍脚,留下身体一物,这就是坐阵的规矩!”
程翰良确确实实没告诉他。他被坑了。
李琅玉发根作痒,有电流爬过整个脑袋。他瞥了眼身旁悠哉闲哉的始作俑者,那人心安理得地喝茶,反倒是汪富珏,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李琅玉若是输了,他不仅拿不到想要的毛料,还得承包庄家的赔损。
山穷水尽,只能单刀辟出一条路来。
“怎么开始?”
“猜先。”
起初那位站在桌子右侧的老叟让人搬来一副骰子,两个白亮的小立方块躺在瓷碟里,李琅玉随意猜了个小,钱虎一掷,竟是个大,他嘴角扬起,好整以暇看向李琅玉。
失了第一局,轮到他了。
李琅玉拿起骰子,摸上手发现不似想象中光滑,有几面稍显粗糙,边缘起了微小的毛,应该是用过很多次的。钱虎闭上眼睛,冥思一阵,突然睁眼,猜大。
李琅玉将骰子抛在碟里,一个四,一个五。输了先手。
开局不利,这对赌博的人来说是个风向,大部分赌徒很信这个。
老叟敲了一声铜钹,所有人都端着一颗心。
钱虎将枪对准太阳xue,两指搭上枪栓,周围人屏住了呼吸,李琅玉也紧张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目睹这种杀人游戏。钱虎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有人说他是在向老天借气,运气这种玄学谁也说不准,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过了好长时间,忽然,“咔嚓”一声,清清脆脆猝不及防地从枪管里跳出来,围观者发出惊叫,几个女人吓得捂住了耳朵。
结果是——空弹!
李琅玉倒吸一口凉气。钱虎眉头舒展开来,睁开眼,将枪支滑向对方。
“该你了。”冷酷地像在宣读遗言。
黑色的枪身像条粗壮的□□蛇,李琅玉抓过去后手上仿佛被咬了一般,数不清的shi汗伴着燥热从手心里流出来。他缓缓举到头顶,闭上眼,却迟迟没有开枪。四周的催促声愈来愈大,他心跳得也愈来愈快,大有雨夜山洪爆发之势。千思万绪也在这时冒了出来,二十多年只一瞬,他想起了许多模糊面孔,一个个倒成尸骸,最后是满脸血迹的父亲,在火光里看着他。
喉咙里已成窒息的水潭,李琅玉胸闷得想要作呕,可是如雷的人声在耳边络绎不绝,似乎要将他推向死路。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搭在他的左手背上,也不嫌弃那上面都是汗,似有似无地揉捏着修长的指骨,很舒服。
李琅玉没有睁眼,他知道那是谁的。所有人都在逼他送死,只有一人为他作了柔情。偏巧这人就是下套的罪魁祸首,也是奇怪。
他突然卸下了所有心防与负担,拉开枪环。
是空弹!
李琅玉如释重负,脸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