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卫兴安的身体只要稍微一翻身就痛,这几天生蝶每天给他上两次药。反正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生蝶的态度坦荡,卫兴安也没有无谓的害羞,除了在后庭抹药之外。虽然他现在是在卖了,但是还没真的意识到自己在卖身,还觉得自己是少爷一样。只不过落魄了。生蝶寻思着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果然是被娇养大的,蠢。离卫兴平的休沐日越来越近,卫兴安的心情就越低落,有时候给生蝶讲几个笑话,生蝶这性格本来就冷,又不想理他,他热脸贴了冷屁股,当即就可怜巴巴看着生蝶,生蝶哪里理他。
但是休沐日那天卫兴平让人带话来说来不了了。卫兴安听到这话一蹦三尺高,蹦完了全身痛,蹲在地上老半天又脚麻了,生蝶觉得自己不能阻止这少爷作死,伤都没好全就要挪动还要跳,活该他痛得袖子都shi了一小块。是眼泪还是口水不知道。实在看不过眼,生蝶伸出手把卫兴安拉起来,把他推回床上摔了个屁股墩儿,痛得他这回真的飙眼泪了。
经过这几天和卫兴安的相处,生蝶总结出了卫兴安是属兔子的,只要没人陪就会死。就算是生蝶这种不高兴就不爱讲话,高兴也不爱讲话的,他兴头上来了也能侃大山。只是苦了生蝶,这几天天冷,头疼病一直困扰着他,还要听卫兴安一直讲话,有时候甚至想再用布团堵住卫兴安的嘴。卫兴安也看出他兴致不高,还一直捂着头。
“生蝶,你怎么了?”
“头疼。”
“那你不去看大夫”
他这个一惊一乍的态度是生蝶觉得最烦的:“老毛病了,看大夫没用。你要想我好一点就闭上你的嘴。”
生蝶本以为卫兴安会继续侃大山,没想到他看着生蝶的样子闭上了嘴,自己扶着床柱站起来翻翠玉的东西,也不要生蝶扶着。
翠玉爱书,房间里面便突兀地立着个书架,有些文人就偏生爱这一套,明明是个人尽可夫的娼ji,却知道许多事情,能和他们谈得来。翠玉不是此道的,而是真爱看书来打发时间。卫兴安在翠玉这儿找到了一些诗词,便权当打发时间读起来。
这一读,好几天就过去了。
在卫兴安养得能下床的时候,生蝶就把他赶到台前,逼他学上妆。这几天为了防止小厮看到卫兴安的脸,他要卫兴安戴上面纱,但是卫兴安坚决不要,觉得这是女人才干的。生蝶由不得他要不要,只要有外人在场就让他戴上面纱。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倒也没有禁忌了。卫兴安睁着眼睛看着生蝶是如何为他上妆的。卫兴安的眉毛比较稀疏,这倒是让生蝶好办多了,毕竟一根一根拔眉毛还是痛的,卫兴安可能受不了为了漂亮就要把眉毛一根根拔掉这种数典忘祖的行为,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是卫兴安眼睁睁看着生蝶用画眉墨蘸了水在他脸上动工。不多时,他脸上有了两道弯弯的柳叶眉,配上他遗传自母亲的圆圆大眼睛,颇有点女气。但也不怎么看得出鲜衣怒马的卫小公子的影子了。
生蝶一不做二不休,还在他脸上用胭脂点了点,也没忘了唇。生蝶将红纸递到卫兴安唇间:“抿着。”
卫兴安没见过女人闺房会有的东西,就算卫兴平上朝要抹口脂也是rou色的,男人用红色定然会给人笑。这回生蝶有的却只是红色的。他犹疑了一下,生蝶就直接把红纸塞进他的唇间,过了一会儿取下来,生蝶很满意卫兴安的唇色,发现他下巴沾上了,还好心情地帮他抹去。卫兴安紧张地等生蝶下一步的折腾,却等到生蝶露出一个似是满意的笑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抹了抹他的下巴,顺手抹在自己嘴唇上。一点点的红也没多显颜色,却让卫兴安看呆了。
他知道生蝶是个男人,还是个好看的男人。也许是因为生蝶真的伺候过人,举手投足都显出一种经历过风月的媚态。但是平日里和他多接触的时候,生蝶从没特意表现出这种惑人的地方。和他接触下来,卫兴安也知道生蝶真没把自己当少爷看,也没想着要伺候他,但也是真心实意为他好。就算头疼病犯了,也强忍不适听他侃大山,现在还替卫兴安上妆。
“生蝶”
“别说话。来,戴上面纱看看。”
卫兴安心不甘情不愿地戴上了面纱,随后面向了镜子。黄铜打磨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模糊的面影,看起来还真的有些像女人,还是颇有美色那种。谁也不会把镜中的人和卫兴安联系起来。生蝶叫小厮从自己那里找点衣服出来,小厮喏喏听命,不多时捧了几件衣服来,和卫兴安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想象的是什么奇装异服,但是那几套和生蝶身上穿的没什么两样。这几天住在翠玉的房间,他偷看过翠玉的衣橱,尽是些大红大绿的衣服,他很怕自己也要穿这种衣服。
生蝶看他换上自己的衣服,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落魄公子变成现在的有些清秀的小男孩。人只要稍微改一改装束就很可能让别人认不出来。不过遇上行家也说不定,但这绮梦楼中没可能有这方面的专家。只要卫兴安不逃走,他就能一直不暴露身份。
“听好了,你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我在我院子里给你安排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