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心一直不见踪影,二月红会生疑,陈玉楼并未在三月绿家中久留。下午的时候便回去了,结果回到家中没有看见胡八一,陈玉楼知道不妙。不辞而别可不是这人的个性,难道是去找自己了?可别找到帅府去了,那就真的完了。
待到傍晚,陈玉楼仍没见胡八一归来,心中就有些焦急了,正打算去帅府询问是否有人找过他,没想到出门就看见了胡八一,不由松了口气,道:“你在找我吗?”
胡八一点头道:“昨晚那个陈皮,就气势汹汹地来找过你。我想去三月绿家中告诉你,结果被他打晕了,之后三月绿说你不在,我回来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你,就四处去找你了。”
陈玉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够意思啊,我不见了还会有人找我。”
“哎。”胡八一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受了伤,入夜后三月绿把我带回去了。你应该在他发现我之前去找的他。”陈玉楼同胡八一来到饭堂,仆人中午也来做了菜,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谁伤的你?在长沙?”胡八一看见陈玉楼走动有些异常,不由想起了Jing绝的情形,道:“是陈皮?二月红?”
陈玉楼并不想多说张家的事情,转而想到昆仑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便道:“我不是给你说过,解散卸岭后,想组建一个堂口。这不就探路去了,有没有兴趣接几单不那么危险的生意?”
“搞暗杀麻烦,护送呢就更麻烦。”胡八一指了指陈玉楼,道:“你Jing简了人手,一样可以干本行,人多有人多的盗法,人少也有人少的盗法。”
“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陈玉楼想了想,又道:“明面上我也会开间收货的古董店,有没有兴趣来掌掌眼?”
“嘿,这个倒还不错。”胡八一打了个响指,拱手道:“不过多谢你的美意,我现在在这乱世里,并无安身立命的资本。而且先前寻你的时候,我在街上看见一个算命先生,我就想到了可以算卦寻人。”
“哦?”陈玉楼不知胡八一为何说起这算命的,胡八一又道:“我祖上有本《十六字Yin阳风水秘术》,其中记载了很多墓xue风水。但也被人撕去了半本,理由是那半本夺了天地造化之机,恐生祸乱。而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我祖父年轻,还抽大烟的时候,既然来了,我想试试去找他,看能否寻得被毁去的半卷,也许我来到这里,冥冥中就是上天要给我这个机会。”说到这里,胡八一一顿,道:“可能有了那半本,我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也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即便回不去,有那半本我也能游刃有余地在这乱世中生存,帮我想要帮助的人。当然,也可能我什么都找不到,甚至连我祖父都找不到。”
陈玉楼看着胡八一眼睛里重新出现的神采暗暗点头,这人心理素质果然极好,本以为他还会消沉几个月,没想到就几天就走出来了,道:“你要去找你祖父,我自然不会拦着。你可记得你祖父年轻时住在哪里?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小时候,祖父和我提过老家的事情,我老家在福建晋江。我祖父的家族在当地也算是富贵一时,到了家乡打探一番总会有人知道。”胡八一说到这里,笑了笑,道:“这一路我就带些干粮,其余时间就给人也算算卦,看点风水,锻炼一下自己的本事。”
“等等。”陈玉楼放下碗筷,回到睡房,从枕头套里拿出了两片金叶子,道:“这算是我借你的路费,福建离长沙颇远,你在外面行走,总得要放个万一。你拿着,不要推辞。”
胡八一有些惊讶,道:“你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胡八一知晓陈玉楼现在虽然独居乌衣巷,但其实也变相被张家软禁着,听说每个月二月红还会给他二十个银元,这两片金叶子恐怕真是压箱底的货了,道:“无论事成不成,我都会回来。”
“我知道。”陈玉楼笑了笑,他看人也算准,这两枚金叶子是他入瓶山前,从家中悄悄带出来的,因为个头小又轻便,十分好藏匿也没人察觉,但确实只有这么两片。他平日里觉得就那么用了就失去藏匿的意义,但现在看来给胡八一却是值的,哪怕他失败了,欠着两枚金叶子胡八一也会回来的。
“那今晚就算咱们的临别宴了。”胡八一灿然一笑,道:“我去找点酒。”
“就这做践行宴,未免寒碜了些。”陈玉楼看了眼屋子里的花瓶,本想说拿个出去卖了,换些好酒好菜,胡八一忙劝阻了他,道:“你少个花瓶,搞不好明天二月红就知道了,咱们这次就将就着,等我归来之时,咱们再大排筵席不迟。”
“哈哈哈,好。”陈玉楼点头应下,看着胡八一将那两个仆人留的两坛酒取出,便对饮了起来。按理来说,陈玉楼身上有伤是不宜饮酒的,可在卸岭之中,哪怕人躺在床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不沾酒的,也不会忌讳这些,当晚就和胡八一喝了个痛快干净。
等到第二日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桌上只有胡八一留的一张“去也,勿念。”的字条,陈玉楼闭上眼睛,心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