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蕊和官府的人几乎是同时来到了方叶生放信号弹的地方。是个小衙役先发现了浑身浴血躺在山坡上的方叶生。小衙役没经历过事,看见方叶生一身的血腿先软了,颤颤巍巍去叹他鼻息,竟是半点气息也无。
那衙役张了张嘴,没能叫出来,拖着腿往回跑,看见方行蕊才突然拾回了声音一般,嘶声道,“公公子,二公子他他”说了一半竟是跌坐到了地上,扯着嗓子来了一句“您节哀啊!”
方行蕊看那人神情凄惶,又顺着他来的方向远远看到山坡上躺了个人形,登时只觉心脏像被重击一般传来难以承受的钝痛,他不禁轻轻弓起身子。脑子里一片纷杂,脚步已疾疾迈了出去,踉跄着扑倒在方叶生身边。
方叶生出门时穿的是白衣,此时上身已被血染得通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方行蕊嘴唇哆嗦着,想要把他扶起来,又怕动了他的伤口,最终只是俯下身虚虚拢住了他的肩膀。
方行蕊觉得脑子里乱得很,这个人,这个人,他们不过分别两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各种思绪像闪电般掠过,他突然开始止不住的自责和后悔,这件事本来没有方叶生什么事,他是为了自己才跟来的。两个时辰前,分别的时候,他还关心着自己,自己呢,对他却只有厌恶和不耐烦,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如果,如果他知道那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怎么会对方叶生那么冷淡!
方行蕊抬起头愣愣看着方叶生毫无血色的唇,突然就想起就在早上,这双唇还坏笑着说“哥哥亲我一下我就起来”。眼泪成串的从他眼睛里涌出,而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流泪。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双唇印上了方叶生的,随后方行蕊受不了似的将头埋在方叶生胸口,崩溃道,“我亲你了,你快起来吧,哥哥求求你,快起来吧,快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原谅你吗,我原谅你了,你听见没有,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求求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正当他闭着眼睛哭泣时,突然感觉身下的人微微动了动,随即头顶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哥?”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慢慢抬起头,赫然对上了方叶生的脸,那张脸没有血色,但带着讶异的神色,确实是一张活人的脸。
“哥你没事吧?”
其实在方行蕊扑倒在他身边时,方叶生已经意识到了,但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方行蕊已经亲上了他的唇,他心底讶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直到方行蕊开始哭出声,他才觉出事情不对劲,于是开口打断了方行蕊。
方行蕊直愣愣瞪着他,觉得自己都不会思考了,好一会才艰难出声,“你刚才没了鼻息”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方叶生是修行过gui息术的,运功之时气息接近全无,他刚才因为那衙役的话先入为主,又看到方叶生一身的血,这才乱了阵脚,忘记了这回事。
想到这里方行蕊突然又怒道,“你是故意的吗,伤成这个样子还用gui息术!生怕别人不以为你死了吗!?”
话说到这里,方叶生也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家哥哥是闹了个乌龙恼羞成怒了,不过刚才方行蕊哭着说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看来方行蕊果然心软,已经不计较自己做过的浑事了。
于是他故意委屈道,“当然不是,伤口那么疼,用了gui息术就感觉不到了嘛!”
方行蕊听到他说伤口疼果然表情有一丝松动,但自己刚出了糗,实在不知怎么面对方叶生,只好借口去拿药想要离开。
方叶生撑起身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哥哥,刚才你说原谅我了?”
方行蕊快速说道,“没有。”
“明明就说了,你还亲我了。”
方行蕊赧道,“没有,你,你出现幻觉了!”
说罢扯开衣袖就想走,方叶生故意大声痛叫了一声,方行蕊果然回过身来,紧张地问,“碰到伤口了?哪里疼?”
方叶生抱住他的腿,把头埋到他身上,闷声道,“你走了我就全身都疼,你在这我就不疼了。”
方行蕊无奈,只好留下,直到官府的人找了一辆马车来,方行蕊才搀扶着方叶生上了车,自己也拿着药进了马车。
方行蕊小心给他褪去上身的衣物,看到他Jing壮的胸膛上横亘着几道狰狞的伤口,皮rou微微外翻,看上去颇为可怖。方行蕊再开口时语气便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狠戾,“楚明兮没这个本事伤你,这是谢珩干的?”
方叶生心里暗道不好,他怎么就忘了方行蕊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伤记恨谢珩,于是忙道,“他也受了伤,我们彼此彼此。抓捕犯人本来就会遇到危险,不涉及私人恩怨啊!”
方行蕊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方叶生的伤他看着实在心疼,只好说,“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方叶生极力安慰方行蕊,表示自己的伤并无大碍,好半天才将人哄好。
方行蕊解了腰间装水的皮囊润shi了帕子给方叶生清理伤口,开始方叶生还老老实实坐着,没过一会儿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一会在他腰间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