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圣罗德市。
晌午,徳蕾慕斯酒店二层健身馆的泳池内。
这个时候通常很少有人会过来游泳,空旷的室内几乎只能听到静谧的纯音乐,以及从唯一一个有人的泳道中传来的,不算太大的水花声。
贺文彬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每天中午去游泳的习惯,游泳是他释放压力的方式,能让他一整天都保持思路清晰,头脑清醒。
事实上,几乎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像他一样,在随时需要面对各种繁重工作的高压环境里,即使不午休,也有无限的Jing力和体力,去面对一切充满挑战的艰巨难题。
所以,即使在最忙碌的时候,贺文彬也一定会每天中午抽出半小时来,花在游泳上。
只可惜,今天他还没游到平日里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有个人下到他身旁的泳道里。贺文彬只得匆匆忙忙地裹着厚重浴巾,进了更衣间。
贺文彬一路健步如飞回到单独隔开的淋浴间内,这才把裹住上身的浴巾拿下来,并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淋浴。
他的皮肤非常白,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如同上好瓷器一般的盈润白皙,在淋浴间温暖的水汽蒸腾下,渐渐地晕出些粉,整个身体包裹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的更想让人一探究竟。
好在,更衣室间是空无一人的。
他擦干身上的水,打开属于自己的柜子。在换上干净衬衣的时候,视线却无可避免地扫过前方那面非常大的镜子。
线条流畅的肩膀微微半侧着,在镜中一晃而过,Jing致的锁骨下方有着零零星星好几处痕迹,成串遍布的暧昧紫红色如同花朵一般烙在白净光滑的皮肤上,引人无限遐思。
贺文彬只看了一瞬,就飞速地垂下眼睫,扣扣子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他难堪地闭着眼,捏紧拳头逼迫自己不去回想哪怕半秒钟受到的遭遇和羞辱。
走出更衣间时,贺文彬又恢复成了以往一丝不苟的模样,洁白如雪的领口纤尘不染,齐整贴身的西装制服无半点褶皱。他沿着靠海的花园小径,朝办公室所在的主楼走去。
盛午的艳阳金芒灿烂,映照着远方湛蓝无垠的罗德海。此时正值初秋,圣罗德市的蓝花楹却毫无凋零枯萎的迹象,高大的树枝上繁花如云,蓝紫色的细嫩花瓣簇拥成团,在清凉舒爽的海风中微微摇曳,美不胜收。
即使这条路贺文彬早已走过无数次,他依旧还是放慢了脚步。
开阔的蓝天碧海,永不凋谢的紫云木,路旁娇艳盛开的雪白玫瑰还有徐徐自画中而来,却比画还养眼的制服帅哥。
如果忽略站在最高大那颗蓝花楹树下的男人,那这幅画卷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贺总,今天怎么没去游泳?”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却不知为何,听起来叫人觉得格外轻佻。
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贺文彬浑身一僵,碧蓝如洗的眼睛里猝不及防地印出那男人的身影。
“与你有关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文彬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变得更冷了几分。作为一切源头中心的罪魁祸首,这人竟然还能这么淡定自如地问出这个问题,果真是厚颜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当然与我有关呀,我这不是想关心一下您嘛。”男人非但没有被他的态度所打退,反而无比自然地凑了上来,伸手想要揽住他的肩。
贺文彬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挡掉了那只意图明显的手臂,“不需要,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就好。”
“别这么无情呀。不管怎么说,咱俩之间总归是不一般的。”
“季明礼,你没事情做?”贺文彬径直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声音冷淡到了极点,“夏秋的经纪人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易晗那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是有空,不如去帮帮她?”
“哦?可我更想帮您。”男人黑眸眨了眨,无辜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就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贺文彬再无半分欣赏美好风景的心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径弯路的尽头处,他眼角余光晃过方才所站立的位置,发现对方依旧在原地停留,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依然还是当初的那道目光,那种他看不明白究竟抱着何种目的的灼热目光,如今即使隔着层层叠叠的好几层花坛,都没有被距离削弱分毫。
季明礼。
打从第一次在赌场内见到这人起,贺文彬就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错觉一样。
在此之前,意气风发的贺总经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让他觉得危险的人物。
初次见面的情景并不怎么愉快,那个男人在给他留下一个足以用‘糟糕’来形容的第一印象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他本以为这人不过是形色人群里的又一名过客,是忙碌工作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插曲罢了。
直到季明礼再次站在他的面前,浑身穿着专属于德蕾慕斯那套标致西装,温和恭敬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