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当我想起那天在遥远的归家旅途中,我当着温克的面把穆理纳入到自己未来的生活蓝图时,心底都会生出一股由衷的庆幸。
那日,温克被我那句“未来的雌君”惊得目瞪口呆,并且在之后漫长的6个世界时的旅程中放弃了对我的劝说,反而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穆理,直到我忍受不住,开口让同样一脸怔愣,神思不知飘到何处,连被另一只雄虫盯上也丝毫没有察觉的穆理去飞行器自带的医疗舱里休息一下。
穆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是我在叫他,惶然的站起身来点点头,转身两步并成一步的进了医疗舱。随着舱门关上,仅有两只雄虫的休息室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不理会温克不时瞟过来的探寻目光,我索性靠在沙发上,闭起了眼,权当做小憩。这几十天来,天天睡在帐篷那冷硬的床铺上,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时身下一片柔软,周身又被休息室里温暖的热气包围着,竟真在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之中,我于梦境的黑暗里捕捉到了一双蓝色的眸。那是穆理的眼睛,深邃却明澈,我竟一下就识了出来。我远远对上那双眸子,一如既往,为那里面不尽的苦楚而感到了心疼。
我于是走近那只潜藏在黑暗中的雌虫,低头,认真的注视着他。
“别怕。”我对他说,然后看着那眸子里如海涛般的痛苦一点一点退却,荡漾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雌虫仰起头来,以极轻的力道吻了吻我的脸颊,权当是回应。
那感觉甚为真实,雌虫略有干燥的唇蹭上我的脸,呼出的热气带来了温热与些许的麻痒。
我迷迷糊糊的,觉得我应当有所动作,于是伸出手来环住了雌虫的脖子,把脸贴了上去,本能的寻到了那唇瓣,用舌头在上面舔弄、轻咬着,直至两片薄唇终于妥协般打开,让我的舌头可以长驱直入进雌虫的口腔。
“唔嗯”穆理的呜咽声好似真的响在了耳边,听的我心里痒痒,不由得扣住了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奈何疲累的身躯体力终究有限,很快我便有些喘不过气,堪堪松开了雌虫,然后顺势卧进了他的怀里。
暖和,舒服,除却有点僵硬外,不知比沙发不知好了多少倍。
于是再也没有了什么黑暗,我的梦境里只有淡淡浅浅的柔光,和令人不觉沉溺的温暖。
一觉好眠,再睁开眼时,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竟然出现了雌虫略显窘迫的面孔。
“嗯?”我一转头,又对上了对面雄虫戏谑的眼神,立时,大脑一下子清醒了。
我慌乱的立起身子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真的卧在雌虫的膝盖上睡着了
穆理不知是何时从医疗舱出来的,气色和周身气象比之我睡前好了许多,应该是在舱里得到了仪器充分的检查和治疗,见我醒来,他低垂着眼眸,道了句:“你醒了。”
我点点头,赫然发现雌虫此刻脸上蒙着层红雾,两片薄唇不如梦里那般干燥,反而看上去十分润泽,且微微肿起,好似还带着牙齿的咬痕
宛若有鱼儿在心湖中跃动,我竟抑制不住那越加快速的心跳,面上也随穆理一样,渐渐烧了起来。
就在我控制不住想要再吻穆理一次的时候,温克尴尬的咳嗽声骤然让我找回了自制力。
“虽然不想打扰到两位,但是,咱们已经快到了。”
我堪堪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了温克。
“帝国那边,会有更专业的医疗队等待给您做一次全方位的体检。至于穆理,”温克笑了笑,道,“我会回去把您和他的情况上报给协会,等待他们重新决策,还请这段时间里,您吩咐他莫再‘乱跑’,警方会对他进行监控的。”
我并无兴趣涉足政界和军界,但自打进入帝国科学院以来,也曾受军部所托为其研发过不少东西,且,我也并非平民出身,地位随与黎家雄虫,差距并不很大。是以温克所言,即是说明协会不会轻易驳了我的面子,会慎重考虑这件事情。
尽管早有预料,穆理回到帝国一定会被限制自由,但我心里仍然狠狠的沉了一下,同时摸索着握住了穆理在他说“快到了”的那一刻就僵硬住的手。
“监控?”
温克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穆理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那上面有新增的定位系统。我知道您肯定想把它摘下来,不过,我也希望您考虑清楚后果,就算您身份高贵,保护协会也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这算什么?威胁,还是警示?
然而温克所言确是属实,雄虫保护协会在帝国一向强势,尤其这次还与黎家有了牵扯,两者都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轻易妥协,不惹怒保护协会,在其容忍范围内帮穆理摆脱麻烦,才是最可行的。
我深深一个皱眉,道:“那么,何时才能摘下来?”
“自然是,他的事被解决之后。”
至于是什么解决方法,温克没说,但我们都已心知肚明。
处刑或免责,总归是这二者选其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