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只雌虫前前后后为我忙碌着,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自我传送器的实验出了问题,被意外送到了这个废弃已久的荒星,他已经接连照顾了我十天。
他将一顶遮寒的帐篷分给了我,又每日都送给我不多的rou类,甚至还贡献出了一瓶珍贵的创伤喷雾,种种帮助与悉心的照料让我无以回报。
尽管我从小不喜雌虫,但仍忍不住在意起了他,然而,在我眼里,作为一只雌虫,他实在有些奇怪。
“过来。”
我扬了扬手里的rou块,想让他过来和我一同进食,却看见他畏缩在十几米远的巨石旁,谨慎的打量着我。
这便是他和虫星上的雌虫最大的不同了。
尽管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些雌虫,但仍不得不承认,对于雄虫,他们总是热情而恭敬的,如若受到雄虫的邀请,断不会轻易拒绝,绝不会像眼前这只一样,像躲避瘟神一样离我八丈远。
“再说一遍,过来。”
我耐着性子又唤了他一遍,意料之中,他还是没有过来,反而发起抖来。
我咬了一口手中粗糙难咽的rou类,摇了摇头。
正常雌虫,就算敬畏雄虫,大抵也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吧,况且,我也并未对他怎样。
怕我,还是怕雄虫?我其实并不知道。
草草吃完充饥的午饭后,我为自己受伤的右腿上了药。
见那处擦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便拿起创伤喷雾走近他,将这瓶在这里难得一见、虫星上则快要被淘汰的药物还给了他。
“总之,谢谢。”
“嗯”
他匆匆接过,把药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没有理会我的道谢,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低叹一声,实在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只好转身回了帐篷。
这是一颗被废弃的行星,荒凉、寒冷、间或有一两头锯齿野兽出没。若无那只雌虫的保护,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当下之计,还是要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好在,我被错误传送时,身上带着一枚信号发射器,尽管现下已经损坏,但依旧有修缮的可能。
我掏出那枚小巧的发射器,用金属棍掀开了后盖,尝试着在一片交纵的线路中寻找损坏的那一点,奈何条件有限,没有Jing密的仪器辅助,几个世界时过去,仍然一无所获。
天色渐暗,寒意四起。我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在雌虫回来之前收好了发射器,来到了帐篷的入口,掀开遮挡的罩布,我向外看去,果然发现了不远处蹲坐在地上的雌虫。
一连几夜,他都在晚上为我值岗放哨,不让野兽接近这顶帐篷,只有白天才会稍微休息片刻。
“休息一下吧。”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说,却见他猛地握紧了手中泛着冷意的匕首,又发起抖来。
这都是什么毛病?,
“如果你怕我,又何必照料我?”
皱起眉头,我想我的声音里也一定带了无奈与烦躁。
身为雄虫,我除了比他高一些之外,手无缚鸡之力,与这只身体结实强健,能够杀掉一整只锯齿兽的雌虫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我想,如果不是本性里对于雄虫的无条件服从克制着他,他完全可以一刀杀了我,从此不再忍受这种无形的折磨。
我盯着他僵直的后背良久,终于放弃了等待,转身想要回到帐篷,耳边却意外响起了雌虫的回答。
“只是习惯。”
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却不带着什么情绪,沉在我心里,宛若一潭静水。
习惯照顾、习惯保护,还是习惯远离,习惯畏惧?
我静静看着他,心里困惑不已,却突然想出了个劝他休息的法子。
“那么,你习惯听从雄虫命令么?”
我问道。
“”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现在,回帐篷,休息。”我道,“这是我的命令。”
他顿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我便转过身子回到了帐篷里,盘坐下来,等候着他的到来。
没过多久,便见雌虫俯身进了帐篷,一步一步靠过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坐下。
“会有危险。”他抬起蔚蓝色的眸子对我说。
我摇摇头,自是不信。
“你一人在这里时,也整晚不睡觉?”
他张了张嘴,无话反驳,随即低下了头。
我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床铺,示意他过来。
犹豫许久,直到我无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他才慢慢躺了下来,挪了挪床铺,又离我好远。
漫漫长夜,我睡得相当不踏实,寒风从帐篷的缝隙中灌进来,逼得我打了好几个哆嗦。
还好,我身边还有个虫在,且,体温相当怡人。
我睁开眼,转身看了眼同样背着我,侧卧着将身子蜷在一起睡的雌虫,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