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买了老农的所有柚子”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但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荀慕生。但许骋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回头就冲他挑起眉,笑含深意。他便知道所谓的“豪车车主”一定是荀慕生。
好在荀慕生刚才打电话来,说停在背街的健康巷里。
鲜少有同事从那里经过,他才松了口气。
“你也买了柚子?”为文筠打开副驾车门时,荀慕生从他手中接过装柚子的口袋,故作惊讶。
文筠一眼就看到后座上堆成小山似的柚子,一时无语。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许骋看到了他的柚子,并告诉了荀慕生。
但这话不便明说,文筠只得点点头,“在楼下老农那儿买的。”
荀慕生回忆老农的话,笑道:“我这是别人送的,皮薄汁多,你喜欢柚子的话,就拿一半回去。”
文筠本来有些紧张,一听这破绽百出的谎话,心情突然轻松了几分,转过头,想看看荀慕生撒谎时脸红不红,却正好与对方目光相触。
“全部拿去也行。”荀慕生说。
上次吃饭是荀慕生挑的地方,也是荀慕生埋的单。这回荀慕生还想做主,象征性地问了句“想吃什么”,以为文筠会说“随便”,结果文筠打开手机地图,“去这里。”
“岸桥鱼庄?”荀慕生心生诧异,没想到文筠会主动挑地方,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文筠又客气地说:“上次是你请我,这次换我请你。”
荀慕生不乐意了。
但文筠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态度却有几分强硬:“那家生意很好,我刚才订了座位,如果超时不去,位置就会被取消。”
荀慕生立即打火。
车驶出健康巷时,谁也没注意到有人从巷尾走了出来。
一路上,荀慕生心情前所未有地复杂。
一方面为文筠肯与他一起吃饭而高兴,一方面又为文筠抢着埋单失落。吃一顿饭花不了什么钱,文筠收入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请客吃饭不至于囊中羞涩。但文筠这么做,分明就是与他拉开距离。
但转念一想,这事也急不得,若是做得过火,文筠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
文筠不比荀慕生轻松,也想七想八,到了鱼庄点好菜,与荀慕生对坐两端,不知说什么好。
他不知道,自己稍显不安的模样居然挠得荀慕生心尖酥痒。
饭后荀慕生提议散步消食,文筠更想早些回家。李筱不喜欢他,非常排斥与他共事,对工作却一丝不苟,下班前给他传了一份盛熙广场各个商家的资料,内容详细,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回去加班熟悉,别拖我们组的后腿!
他没有回复,将资料拷进U盘,打算这几天好好理一理,自然没空陪荀慕生散步。
荀慕生见他面有难色,问:“怎么了?”
他索性不再隐瞒:“接了个项目,时间比较紧。”
荀慕生了然,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颇有风度地说:“我送你回去。”
路上再次说起柚子,文筠下意识谢绝,荀慕生多劝几次就说漏了嘴:“你都拿去吧,我带回家也不会吃。”
文筠一愣,“为什么?”
“我不会剥,皮太厚了,剥着麻烦。”荀慕生想了想,强调道:“我一个人住,没人帮忙剥。”
“你不会剥柚子?”
荀慕生不觉得不会剥柚子有什么丢脸,反倒认为这是个与文筠相互了解的好机会,干脆将车停在路边,拿过一个,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粗糙的柚皮上划了两下,一边艰难而毫无章法地剥着,一边抱怨道:“柚子皮厚,如果不是剥好的,我一般就不吃了。”
文筠眸光闪烁,片刻后拿出随身带的小刀,从荀慕生手上接过柚子,迅速在柚皮上一切,便将半边柚皮整个剥了下来。
接着又从后座拿来几个,挨个横剖,剥下的柚皮像碗一样。
荀慕生眼前一亮,猜到文筠要说什么。
果然,文筠将碗状柚皮又盖了回去,“我只开了六个,多了会坏。你吃的时候拿几瓣出来,剩下的盖好,这样比较能保鲜。”
荀慕生将文筠送到莲安小区,文筠下车时,口袋里的五个柚子变成了十个。
荀慕生坐在车里看被剖开的柚子,发觉自己近些年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掰下一瓣尝了尝,七分酸涩,三分清甜。他皱起眉,有种被老农欺骗的感觉。但再一回味,清甜似乎在口中转了个圈,盖过了所有的酸与涩。
文筠将柚子放在厨房,站在案台边出神。
刚才在车里,荀慕生说:“等你周末不用加班时,我带你去山里越野。”
又说:“这六个吃完了,我又来找你帮我剥。”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却说了个“好”。
这么多年里,没有谁像荀慕生一样强势地侵入他的生活。他以为自己会极其抗拒——之前也的确抗拒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