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柴遇初逐渐转醒,却发现眼前蒙了一条黑布,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过后,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脸上。
柴遇初疑道:“言不祸?你干什么?”
那人不说话,手则继续在他脸颊细细抚摸,气息也越来越近。
柴遇初心中一惊,连忙偏过头,却被那人拧住了下巴扳回来。
不多时,言不祸被五花大绑着押进来丢在地上,似乎是昏了过去。
柴遇初蒙眼的布料刚被摘下,视线模糊,只能隐隐地看见言不祸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从右边眉头盖过左眼,一直延伸到脸颊。
萧祉站在他前面,微微倾身,脸凑得里柴遇初很近,仍是那副一派天真纯粹的神情:“嘻嘻,阿初,你醒啦?你看看清楚,我可不是言大哥,我是阿祉呀。”
此情此景,萧祉这一笑竟令柴遇初毛骨悚然。
柴遇初低头一看,方见自己被一根麻绳捆在了椅子上,他暗暗动了下手腕,绳结丝毫不见松动,他心中大概清楚了事态,因着紧张言不祸,便道:“你将他怎样了?”
萧祉白净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种极为不相宜的凶恶:“放宽心,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知道自己看着言大哥时,是怎样的眼神么?”
萧祉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缓缓道:“阿初性情隐忍,为保言大哥返夏,竟能假意放纵自己十年,我自愧不如。可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还只想着如何利用你为他言家谋权。你心中竟不会有不平么?”
柴遇初微微仰着头,道:“我不求他回报,自然不会不平。旁人看来不平之事,于我而言甘之如饴。”
萧祉呵呵地笑着:“那你还真是贱啊可是阿祉心疼你,阿祉觉得,言不祸对你一点也不好,所以让我替你将他杀了解气好不好?”
柴遇初盯着他黑亮的眼眸,道:“你疯了。”
萧祉苦涩的笑着:“我是快疯了。我这一路上都在想,要如何将你留下来。只因你这次若是跟他回了夏国,你我此生再无可能相见了。”
“所以,阿初,哪怕是你死在这里,我都不能让他带你走。”
柴遇初看见他眼中闪烁着些许疯狂,道:“是我发蠢了,竟然还将你当小孩呢。阿祉,我们都小瞧了你。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原来从没看明白过。”
萧祉闻言,苦笑道:“阿初何其聪明,你会看不出,是因为你眼里根本没我。”
柴遇初是越国长公主和夏国皇帝私通所生之子,一出生便被带回国交给一位贵妃抚养。言家表面支持庶出的皇长子,却暗渡陈仓地派言不祸来接柴遇初,其目的昭然若揭。
但知道这层内情的人极少,加之越国皇帝与长公主姊弟感情深厚,长公主一再恳求之下,皇帝实在不忍杀他。
萧祉在深宫之中,同时与多方势力斡旋数年才坐稳了这太子之位,仅凭这一点,他便不可能是什么天真的性子。
柴遇初听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越是待我好,我心里越是难受。”萧祉艰难地说出了那几个字:“我不能,不能你明白么?阿初哥哥。”
柴遇初看他又作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难受,便侧过头,不欲再同他讲话。
他这一动,倒令萧祉看见他细瘦的脖颈侧面一块暧昧的红痕,遂脸色一沉,一手抓住了柴遇初的衣领,另一手重重地抚上了那块痕迹,似乎想要将它擦去。
柴遇初坐在地上,双手反缚在背后,奋力扭动也只是往后挪动一点,急道:“萧祉!你敢!?”
萧祉看见他抿紧双唇,屈辱地闭着眼睛,心中想道:他在言不祸身下婉转承欢时,会不会也是这般情态?
萧祉双手往外一扯,柴遇初前襟完全被他撕开。苍白的胸膛上遍布斑驳的青紫,一直延伸到腰下。后面更不必说,定也被那男人蹂躏过了。
萧祉深吸一口气,踉跄着起身。他紧紧咬着下唇,眼眶里泪珠滚动,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疯狂地拔出侍卫的佩刀,一把揪起言不祸的头发,将明晃晃的刀刃抵在他的喉咙上。
柴遇初知道他定是动了杀心,当真急了,竟在挣扎中向前膝行几步,低声下气地求他:“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对夏国的感情不下于言不祸。我无法亲自完成之事,唯有寄希望于他人。我当年拖累了他来越为质,以至于荒废他九年光Yin生活在囚笼之下,我答应过要让他平安回到夏国。言不祸一旦身殒,我必定活不下去。”
“阿祉,放他走吧,我跟你回越国。你饶言不祸一命,柴遇初任你处置。”
萧祉气极,将言不祸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摔,朝柴遇初走去,
就在此刻,一直趴在地上不动的言不祸暴起,四周影卫皆是大惊,立刻围至萧祉身边。
倘若言不祸去挟持萧祉,影卫护主,必然以命相搏。但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言不祸却是扑向了柴遇初。
萧祉看他动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然而言不祸已经一手扣住柴遇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