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说:“上车,要不然以后都别游泳了。”
左风劲往回走几步,哐当踹了车头一脚。鲍威开门下车,左风劲打不过他,被三两下摁倒在车头上。
刚才挣扎得太猛,左风劲现在浑身脱力,手脚发软。这可是在室外,他又惊又怒道:“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他妈一定弄死你!”
鲍威无所谓地收回手,说:“好好好,不动你行了吧?上来,咱俩谈谈。”
左风劲坐在副驾,鲍威却没发动,而是说道:“还没想通?”
鲍威太了解左风劲这种人,他既然第一次没能把这事捅出去,以后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左风劲低着头,没有说话。
鲍威说:“先不用急着委屈,你比一般孩子要成熟聪明很多,想想看,用成年人的方式考虑问题。训练之外有很多事都可以起到调剂的作用,适当的缓解压力,而且对比赛也有一定好处。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需求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谈性色变,像个小姑娘似的。”
鲍威很会偷换概念,他的话也很有煽动性。先是逐步瓦解左风劲的羞耻和抵触,再将罪恶感建立在上面,最后让他知道即使反抗也没有任何作用。
左风劲猛地抬头,手指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膝盖,剧烈地喘着气。
鲍威笑着说:“你那天晚上难道没有感觉吗?”
左风劲被这个问题问得一阵强烈心虚。他痛恨自己那一次会让鲍威得逞,更恨自己容易因为恐惧而变得格外敏感的体质。
至此,左风劲其实是默认了鲍威的观点:就因为他在被强暴的过程中获得了快感,他永远失去了指控鲍威的立场。
也许是鲍威并非真的那么有恃无恐,他之后一段时间没再做过出格的举动。
但左风劲还是太低估他了。
训练结束回国的当天,左风劲就被主教练叫去问话。主教练神情气愤,言辞闪烁,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意有所指。
左风劲让他直说,主教练看了他一眼,便把早就放在一边的信封摔过去。
左风劲拆开信封,只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一半便又塞了回去。
他终于明白过来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照片里露出来的只有左风劲的部分,他霎时间满脑子都在猜测:他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左风劲竭力维持波澜不惊的假象,声音却抖得厉害:“教练,我是被强迫的。”
主教练显然没信,他皱着眉说:“你是一个运动员,怎么能这么不注重形象,做出这种龌龊的事,一旦被人利用来攻击我们,会给游泳队的形象造成多大的损失算了,你自己知道轻重,嘴巴千万闭紧了点,别到处胡说八道。”
左风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听到吗?我”
主教练说:“交给队里处理,你别耽误训练。”
之后无非就是些安抚的话,外加几次三番提醒他这件事的严重性,左风劲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一拳头就已经过去了。
由于殴打教练性质恶劣,左风劲受到严重处分,被禁赛半年。
这道处分下来,左风劲终于明白,这是鲍威给他的警告。左风劲尚处于在役期间,这种事一旦被揭露出去造成的负面影响太大了,只能死死捂住,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左风劲被禁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队里,训练的时候左风劲如芒在背,感觉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每个人都带着猜测的赤裸裸的目光在对他侧目而视。
王光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左风劲含糊过去了。队友们以为他只是和教练闹矛盾,尽管平时跟他并不热络,但是此时除了几个特别不对付的,倒有不少过来安慰他的。左风劲试图从他们眼里看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成分,然而并没有。
那种真诚和鼓励让他臊得红了脸。
虽说被禁赛,但训练还是像平常一样继续进行。回来以后还是鲍威带他,但鲍威自从回国以来,手脚干净了不少,至少没有再私下里约过他。
左风劲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他有些庆幸这次的事情没有闹大,他还能游泳,他以为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生活。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一天夜里,左风劲竟然梦见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泳池边上,鲍威正压在他身上拱动,而队里的其他人聚在周围,注视着他们。
左风劲第二天早上从那场过于真实的梦境中醒来,在床上躺了五分钟,然后默默地脱下身上穿的内裤拿到洗手间去洗。
他在内裤上打了几圈肥皂,搓出泡沫后把粘腻的遗Jing冲干净,拧干了内裤晾在阳台上。
还没进省队的时候学校里曾经有个外国留学生向他传教,左风劲一向对于宗教的事敬而远之,看着那人一本正经讲述教义的样子却起了跟他叫板的心思。
【神说,要用爱感化敌人。】
【如果有一个人伤害了我,我讨厌他,恨他,却不能将他杀死,我该怎么办?】
【那你要爱他。】
【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