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火光煌煌,军士甲胄如雪,“万岁”之声恭敬响亮,显然邬陶称帝是众望所归。五王爷见状笑得癫狂:“哈哈哈哈哈哈,二哥,被自己的儿子给反咬一口的感觉怎么样?”
文成帝对邬陶怒目相向,冷笑道:“一个弑父jian弟的畜生,还想做皇帝么——朕肯,满朝文武也不肯!”
“是么?”邬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满朝文武里,可有不少别国jian佞呢——父皇,您是希望做个亡国之君呢,还是当个清清闲闲的太上皇?”
“无朕诏书,你又凭何登基!”
邬陶温和一笑,一派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父皇,我敢在千人面前逼您退位,敢承认我与小玦通jian媾和,难道还不敢矫诏么?”
文成帝今晚前来,只想捉jian,何曾想到会有此番逼宫变故,手中筹码尽失,恨不能一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目光在邬陶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转到邬玦身上,神色极度怨恨:“是你是你!是你勾引我儿子,是你让他篡位!是你这个贱种——”
“父皇骤逢五王爷逼宫之大变,心神失常,送去宁思宫静养,命太医诊治。”邬陶扬声缓言,自有一番帝王气派。他看了一眼邬栾,正欲再言,邬玦却忽然从他身边蹿出,一掌击向文成帝!
“孽种——”
“二殿下,您要代大殿下杀弟么?可枉费这真正的北国二皇子对您的真心了呀。”掌风如刀,却是击向文成帝身后。两道身影从后方的屋顶落下,其中一人毫不惊慌,直接将挟持的林麒挡在身前,“不过也对,殿下您一向不怎么在意的。”
邬玦万没料到闯入的竟是无矢与林麒,立刻收了掌势,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海,方冷声命令道:“无矢,还不放了他!”
“殿下,您现在可不是我的主子了,我可不会再听您号令。”无矢扣住林麒的脖颈,目光在他与邬陶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啧啧称奇道,“如此相似,不怪得殿下您这般紧张了。林公子,你这个替身,做得可开心么?”
林麒冷冷撇过了头,没看邬陶,也没看邬玦:“总比你一直做走狗的滋味好。”
“此处有禁卫Jing兵一千人,难道你还想凭一己之力逃出去?”
“我自然没这么愚蠢。”无矢看向邬陶,笑道,“大殿下,此人冒充您的弟弟,还对二殿下怀有不轨之心,属下忠肝义胆,就这么替您料理了这个麻烦,如何?”
邬陶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无矢,你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是想向大殿下借二殿下一用。”无矢扣着脖颈的手加重了力道,林麒呼吸不畅,立时咳嗽起来。
邬玦冷下脸:“你以为挟持一个人质,就可以逼我就范了?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本王从不受人威胁么?”
“是,所以要看看,殿下到底有多爱大皇子,啊,现在应该尊称一声陛下了。”无矢Yin险地笑了起来,“这里一千人,二千双眼,陛下,你若不让二皇子和我一道离去,那么这个弑弟的罪名,也请你一并背上吧。”说罢,竟不等二人回话,兀自转身飞上了房顶,下方禁卫军早已搭弦张弓,千根箭矢尽数指向无矢和林麒,只待新皇一声令下,就此射下两人。
决断需在瞬息之间,否则以无矢的轻功功力,立刻就要逃出箭矢的射程——邬陶看看着邬玦,目光幽深而温和:“去追吧。”
如此之际,邬玦也不及与邬陶说上一句话,只是深深望了邬陶一眼,便立刻追上了无矢的身影。
“邬栾,传令下去,加派人手,搜寻三人踪迹。一切以林麒、邬玦二人性命为重,万勿莽撞。”邬陶望着消散在夜幕里的清瘦身影,立刻下令。
“是。”
这场忽然的变故却一点也没打乱邬陶的谋划,他很快就从天际收回了目光,落在文成帝身上:“父皇,累您受惊,儿臣这就送您回宫。”
“逆子!逆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你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比我儿子还要好,哈哈哈哈哈哈——”
禁军押着文成帝与五王爷往皇宫行去。邬陶与邬栾落在队伍最末。
“小栾,今晚可多谢你了。”
邬栾缀在邬陶身后半步远,闻言疏离地笑了笑:“不敢,是陛下众望所归。”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万事皆已尘埃落定,追问可还有什么意义么?”
邬陶点了点头,悠远的目光越过重重禁军,不知落在何方:“你说得也对。只不知道,将来你我,是否会变成我们的父辈一样。”
邬栾不甚在意地回道:“陛下与臣兄弟之情本就淡薄,又何必如此试探于臣?只要陛下登基之后,国泰民安,民心自然归服。”
“民心?呵,于我却是无用。”邬陶自嘲般的笑了下,“你倒是什么都看得透彻。放心吧,朕绝不会辜负你今日的期望。”
他想与邬玦一道,寒暑春秋,赏尽盛世风光。
“不知大皇子是否愿意,为你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舍弃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