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早川 清司
世界缓慢地旋转着。
穿着着丝质睡衣的女性躺在床上,深色的长发紧贴着天鹅一样柔软而纤细的颈项。好像是刚刚分手不久的,叫做艾莲的法国女人,当她沉睡的时候,都会像这样紧紧地缩成婴儿在母体中的样子。同居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过来,都会看到她弯起来的后背。抱着捉弄的心思,清司会特地沾shi了手,沿着她凸起的颈椎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摸下去。
视线偏移了。也许是回忆中的自己坐起了身,他的眼光落在她颜色鲜艳的嘴唇上。夹杂着欲望的欢欣感栖息在他的脑后,那里仿佛装着一枚点了火的发动机,随时会把他的四肢变成飞奔的车胎。
嘶。
毒蛇吐信的响声。
视线的中心点被放大了,优美的五官像是波纹晃动中的倒影,忽然变得丑恶。光滑柔顺的长发生出了鳞片,盘根错节的蛇尾停留在她的头盖骨上,她张开嘴,有两颗闪着寒光的尖牙抵住了下唇。
不能看到她的眼睛。
和戈耳工女妖1]对视的人,就会变成石头。
支离破碎的旁白,诉说着书上看来的无聊传说,那是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善意的警告听起来异常无理,好像正是因为厌烦了听从那个家伙的指令,清司自愿又失控地看向了她双目的位置。
那里是空白的。
“停下停下,拍档。”
啊。
戴斯在说话。
急忙松开手之后,发现几乎已经闭过气去了。他轻微凹陷的脸颊变成了青紫色,连张口呼救的气力都没有了似的,死气沉沉地低垂着头颅。大概是不想他就这么轻易地死掉,戴斯已经出声提醒了好几次,可是陷入幻觉的自己完全没有听到,甚至把那也当做了幻觉中的一部分。
知道会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做那么多余的事情啊。
瓶子里放的,是一种被称作“酸”的毒品,听说是印第安人用来和神交流的古老药方。
简直像是在期待表扬一样,戴斯兴高采烈地回答了他。
学名是-麦角酸二乙胺,主要作用于血清素系统的迷幻剂。服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仅是对外界的知觉系统完全改变以致所见的世界变形或者幻听,连内部的思维模式都会出现混乱,甚至于完全丧失理智。虽然根据使用者本身的状态不同,有的人会进入极度美妙的,天堂一样的幻境中,不过戴斯会给他吃这种东西,大概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它能替自己释放本性罢了。
是否起效姑且不论,倒是戴斯自己,很像是用药过量导致神经永久性损坏的样子。
而且
他快不能呼吸了。
被困在清司和冰冷的栏杆之间,近乎不可察觉地颤抖着。尽管两人互相接触到的地方,每一寸都被高热渗出的ye体紧紧地黏在了一起,对方的身体却像正在逐渐出现僵直的尸体那样逐渐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恐慌,在令人眩晕的光线底下,他的瞳孔反而放大了,深棕色的眼球反射出了更接近透明的色彩。
也许不需要戴斯的命令,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光是剧烈的药物反应都能要了他的命。
就是平常人吃那种东西,都不乏撑不过去拿刀割腕的例子。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给本来就一心求死的人用啊。
一旦出现坏体验2],大脑会让他看到的东西恐怕会比坠进地狱还难受吧。
说不定让他现在就这么死了,倒还会好一点?
就像在斟酌要不要对困境里的人伸出援手似的,清司认真地为这种事情困扰着。
帮助别人会使得自己更加快乐的故事,在他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只要下一次手上再稍微加重那么一点,这个人就会就此永远地昏睡过去了,可以说是字面意义上的举手之劳吧。
可是
即使是现在,那仍然是一张端正漂亮到让人无法抗拒的面容。
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
学着情人之间的做法,唇齿甜腻地依偎上去。舌尖轻微地试探了一下,就毫无障碍地侵入了温热的口腔。与此同时,两根手指从已经无法再施加抵抗的入口探进了肠道。和本人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一样,那里不知廉耻地欢迎着入侵的外来物,并在他持续摸索着的时候兴奋地抽动着。刻意刺激着那个点,甚至用近似讨好的方式去取悦对方,一直到他的Yinjing也Jing神地抬着头了,才再次用性器穿透了他。
那个瞬间,仰起了后颈。
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又落进了另一场噩梦,他终于认命地妥协了,自眼尾止不住地渗出了泪水。它们是带着腐蚀性的毒汁,割开了肌肤,在那张脸上烧出了可怖的空洞。很快的,有一只看不见的手,Cao纵着尖利的刀锋直直地戳了那些见骨的伤口,如同屠杀动物一样,把那副皮相连带血rou一起从骨骼上剥离了下来。
鲜红色的rou块被拆分成了残损的碎末,在悬浮的半空中疯狂地旋转着。它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