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出租车载着聂小唯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时,酒店里的闻显,脱掉浴袍换上来时的便装,看上去完全没有在这里的过夜的打算。
他走进浴室,在纸篓里找到聂小唯扔掉的那条脏内裤,内裤是廉价的超市货,干掉的ye体令它像一片皱巴巴的干菜叶子,闻显拎着内裤的一角,回到卧室,四下张望一番,他知道这间房每天都会有保洁员来打扫,只有那人的私人物品他们不会动,于是他打开衣柜,将这条内裤塞在一件熨贴笔挺的灰色西装口袋里。
然而他脸上并没有类似小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相反的,闻显的眼中,满是深深的嫌恶,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做完这件事,他又将扔在床上的粉色跳蛋拿起来,看了看,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
随后他洗了个手,给前台打电话又叫了辆车,拔下房卡,开门离去。
闻显家新搬的别墅距离酒店不远,打车十来分钟就到了,闻显进屋后,母亲箫巧儿穿着一身真丝睡衣,正靠在客厅雍容华贵的贵妃椅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煲偶像剧。
“是阿显么?阿显回来了?”箫巧儿听到开门的声音,问道。
“太太,是小少爷。”保姆张婶从玄关旁的佣人房跑出来看,回复完箫巧儿后匆匆进了厨房。
“妈,我回来了。”闻显换好拖鞋,走进客厅,不等箫巧儿继续发问,便解释道,“考完试和同学聚了聚,玩得晚了点。”
“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大忙人,你爸爸就不说了,阿筝好不容易回来待一段时间,又出去谈合作了,就我天天在家,是个闲人。”她今年四十七岁,年纪不小了,嗓音还娇滴滴的,像个少女。
闻显走到他妈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给她按摩,安慰道:“您不是闲人,这个家里您最辛苦。”
萧巧儿被儿子哄开心了,笑嘻嘻地拍拍闻显的手背:“张婶晚上煲了丝瓜龙骨汤,你去喝一点,天气热,这个汤清脑下火的。”
闻显肚子还饱着,但他还是说了声:“好。”
张婶给闻显端来一小瓷盅,闻显揭开盖子散着热气,萧巧儿在一旁问:“哎,阿显,暑假有什么安排?”
她从不过问闻显的学习情况,闻显自小成绩优秀,从不让她Cao心,她把这些都归功于她的“放养式”教育。
“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不过你都这么问我了,是已经有计划了?”
“不愧我儿子。”萧巧儿一脸兴奋,“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环谷岛度假?”
环谷岛四面临海,是个旅游胜地,闻家在岛上有一处私人房产,闻显在小学时和父母去过一次,但他对整天躺在海边晒太阳实在不感兴趣,之后有几次萧巧儿想再带他去都被他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妈”闻显无奈,他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但萧巧儿已经从他脸上读懂了不情愿。
孜孜不倦的旅行推销受了挫,萧巧儿埋怨道:“好了,你不去就不去,真是的,这次爸爸也会去,阿筝都请了假陪我们去,就你搞特殊,好不容易一家人的度假”
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闻显只注意到其中一句。
“怎么,闻筝也要去么?”他盯着眼前的袅袅热气,状似不经意地问。
“阿显,说了多少次,那是你哥哥,不要直呼其名!这孩子,是不是到叛逆期了”
闻显喝了口汤,没再说话。
聂小唯到自家楼下,对司机说等他上楼去拿钱,司机却说:“不用,是闻少爷的叫的车,钱已经记在他账上。”
聂小唯有些受宠若惊,他道了谢下车,上楼时屁股仍不舒服,但心里暖洋洋的,便忍不住对着黑洞洞的楼道咧开嘴角,冯丹打开门时,聂小唯还来不及收回笑意。
“你喝酒了?”冯丹很少见聂小唯有这么高兴的表情。
“没有啊。”
冯丹疑惑地看着他,聂小唯从她身边过去时,她闻到一股陌生的清新气味。
?
“你洗头了?”冯丹伸手摸摸聂小唯的头发,聂小唯虽然吹了头发,但没有完全吹干,里层仍散发着chao气。
“哦,有同学过生日,他们买了个蛋糕,那个,nai油弄到头发上,就洗了”聂小唯心里一惊,电光火石间撒了个谎。
“好吧,多和同学交往是好事,但不要玩得太疯。”冯丹没再追问,她回到餐桌前,桌上摊着几个本子,今天公司里的账目出了点问题,她带回家来加班。
“妈,你吃晚饭了么?”
“吃了。”冯丹知道聂小唯晚上不回来,就下班买了两个包子糊弄。
聂小唯看冯丹继续埋头于账本,舒了口气,摸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打开灯,坐在书桌前,做贼一般拉开书包的拉链,把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拿出来。
在酒店他没仔细看,这款手机和闻显用的似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闻显的那部是黑色的,给他的是白色的。
聂小唯脑中浮现出“情侣款”三个字,这是不是代表他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