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组队开黑,今晚发挥太差连跪数局,无底线的掉分,我本就压抑烦躁,在被人围杀回家之后彻底忍不了了,直接开麦和队友撕:“辅助还健在??我这边被围三次还不来牵我蹲那干嘛你妈灵位在野区是吧——”
然后我就感到一双手轻微的蹭过我的颈侧替我拿下了耳机,放入我怀里。我本能的猛的站起躲避后方的触碰和那如同被拥抱的姿势,转身就看见了那张我从小看到大的脸。
按灭了手机,我站直了和他对视。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西装革履的仿若刚踏入这家门一般,只有略微chaoshi不同往常的散乱额发稍稍透露出他刚做完的事。该尽兴了吧,怕不是在浴室里清洗时顺面又来了一发,我在心里嗤笑一声,要不然怎么让我等那么久呢,都反复去世好几次了。
还是他先开的口,一如既往的不露声色,带着对我的纵容:“这么晚才回来,怎么还坐这打游戏不去睡觉?总是戴耳机会损伤鼓膜。”
他还是这样,任何我想知道的都不会主动和我讲,哪怕我的控诉如此明显,他只用选择性的缄默回应我。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膨胀,而外界空气却像在挤压我的胸膛,那种晦涩沉闷的感觉又回来了。我移开目光,吊儿郎当的扯起嘴角回了一句:“这不是为了见你吗,我要是睡了,可不就看不见你——”酒Jing此时又踊跃起来,使我冷静又激进,话在舌尖绕了几圈,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和别人睡了?”
说完我就噤了声,我似乎还从未这般挑衅过我哥,他如今稳居高位那么久,也一定不曾有人和他这样讲过话。我心里突然就有点慌,不为别的,只因为面前这位眼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笑意的人是我哥,颜夙笙,多少年来我唯一的亲人。
我该服软,可是现在不行,今晚就是不行。“怎么样,
这个表演系的招牌叫起来是不是比你上次那个播音系的小情人还好听?玩起来够不够舒服?”我抬首往楼上看了一眼,继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眼里迸发出的狠意似乎都能汇聚成实物来,也不知道想要刺伤的是谁,是那个内里低贱糜烂的许韵憬,是相隔不超过两米摸得着却看不透的颜夙笙,还是无意撞破一切自我蒙蔽的自己。
他闻言用一种我看不透彻的的目光回视我,却没有收敛笑意,面部神情也半点没变,就这么向前朝我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太近了,他的手举了起来却绕过我,半个身体笼罩下来,好像在拿什么,但我看不到也不能动。真的太近了,眼前是他突起的喉结,侧脸就能碰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我之前抑制住因他靠近想要往后挪的反应,却在他过分亲密的距离里不由自主的全身绷紧。
他的气息圈住我没过多长时间,就随着他双臂抬起的动作荡涤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我肩上的一件外套。是我之前随手摔沙发上早忘了的外套,给他拾起重新穿回我身上。我冷到他都能看出来?是很冷,寒意从内而外也由外向内,丝丝缕缕渗入肌理。
他低垂着眼睑,用这种最能触动人心的表情和最要命的哄人的语气示意我抬手套袖,给我穿戴,在我耳旁解释:“我今天回来想去校门口接你吃饭,没接到你就退而求其次带回了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他意有所指。
刚才玩手机之前就看见他给我打电话的未接提示了,但我还是抓住他为我整理衣领的手,“什么意思?拿我和他比?”我又要气笑了“他不错,是伺候的你不错吧?你还真够检点的,什么样的货色都可以带回来——”
他稍微使劲收了一下我衣领,我就像给灌了顶提了醒,我真的逾越了,我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太过失控大胆了。我张了张口,想要道歉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毕竟这事我是真的很少做。
我哥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奈的妥协,是他与我一贯的相处方式,“没人能和你比,我只有你,我的小祖宗。公司等会有些急事需要当面会议,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然后他点了点我的耳垂,向来都是让我要“乖”的意思。临走前又对我说晚上要是睡不着看电影打游戏也要穿好衣服,不能半夜着凉等等,在我别扭敷衍的应付里带上了大门。
我看着我哥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想他为什么这次才记得将门完全关紧。
想他为什么哄我时不动声色避开不提带人回来的原因。
想他为什么本该什么都不在意却偏偏袒护了许韵憬。
想他为什么自己走了却要将许韵憬留在这里继续让我恶心。
甚至想他为什么能让我在他面前变得如此矫情。
想到最后什么也想不出来,一直到我回自己房间后我想清楚了,我只想到楼上的哪间客房内搞死许韵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