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扫脸的显示屏上倒映出我的面容,也没什么半醺的醉态,除了眼角带了点轻微的红,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被人灌过酒的端倪来。
今天结束拍摄庆功宴,请我指导的导演系和摄影系的一群Yin逼,什么也不会就会天天吃喝玩乐开脏车。妈的。也不知道我哥回来没有,还不算太晚,应该不用站在他办公桌前像小孩一样跟他解释。虽然那桌后通常没人,但他还真有这个习惯。我都多少岁了,什么恶趣味。
裹挟着沾染上的酒气和烟味,我关上大门。客厅一片昏暗,好像还是我一周前离开时的样子。那他是真没回来了。没什么感觉,司空见惯的事。甩下外套,我慢悠悠的晃上楼。在台阶上走了两步,随即就看见了上方微亮的光。
哟,还真回来了。我诧异的顿了一下,看那最里面的位置,书房啊。
走过去,还没怎么靠近,就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声音,有喘息低哼,也有模糊的说话声。这就有点过分了。我哥这人能玩能浪,别人送的自己往上贴的连续不断层出不穷,他专挑男孩,还个个都是那种唇红齿白的小白脸,跟汹涌不停的白花花的海浪似的,眼花缭乱看的都烦。
出差一趟估计又换了个人,这没什么,但他从来没有把人带到家里过,一个都没有。更关键的是还在书房,我书房,这他妈是给人办公的不是用来办人的。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平常他的情人我没兴趣知道,但这位,我一定要亲眼看看是什么小表。
2
闲置半关的门,遮盖住房内半片光景,却阻碍不了不带掩饰的呻yin。弄给谁看呢,我懒散的踢了踢门,要不要直接走进去请他们转场再战?
门又被我踢开了一点,然后我就看见了我哥因为体位所呈现的宽阔肩背,将他身下那人挡的完整。毕竟我做不出什么败兴的事来,我扫了眼被他们压在身下的书桌,暗记等他们搞完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哥给我新换个书桌,以后最好也别让我继续用这书房了。
这么想着,我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因为站的角度位置直视了我哥身下人的脸。
许韵憬。
许韵憬?
我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右手死扣住门框,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力道狠的连我自己都心惊。
我感觉自己似乎颤抖了几下,视线自从看见他的脸之后就难以聚焦,恍惚间这非黑即白的世界里只剩我们三个人,多余的空气闯入我的气管,不上不下的搅扰着我的喉咙,封闭了我的感知压抑着我的情绪,使我满腔难以道明的心思闷在内里不可言说。
许韵憬是谁啊,这又是哪。他应该是我在读的电影学院里长在净土中最孤清的那束白玫瑰,应该孤高的置身于每次学院的提名与表彰名单内,应该漠然的承载着众人仰望渴慕不可求的夙愿,而不是赤身躺在这,一个突然令我恶心又如此熟悉的逼仄空间里迎合着我哥对他的几度索求。
荒谬至极。我说我自己。我原以为他是开在别人心尖的花,现在看来我是真的瞎,他就是只鸭。
我看见我哥扣着他的胯,抬腰插入,反复深浅的进出,撞得他腰肢一晃一晃地摆,如同一支艳舞,没有曲调合奏,唯有他“嗯嗯啊啊”地哼yin,妖异十足。表演系的王牌许韵憬,你自己有想过你为了表演而生的面貌身段嗓音,有一天只为温驯的敞开四肢犯软的躺在男人怀里?
夜里起风,进门就脱了外套的我已经手脚冰凉,之前喝下的酒挥发出来,却没让我身体回暖,只感到头疼和酸软。我没劲似的靠在门边的墙上,就靠这墙吊着自己不会滑下去。一时间我有种自己成了一条蛇的错觉,刚蜕完皮躲在Yin暗的树下角落里,半个身体陷入泥土不能动弹,半个身体栖在干裂树皮上紧紧缠绕树干,浑身还是空空荡荡。
许韵憬那差不多结束了,他像把拉开的弓,绷直了弦,身体中一根箭蓄势待发,因此没有半分松弛。然后他们换了姿势,我只能看见他双手缠在我哥的后颈上,微微抬腰,双腿绷直,也听见他口中发出短促的尖yin,在高/chao之际一声声的喊着我哥。有些是叫了他的名字,有些直接叫了哥哥。哥哥。迷乱之间,我感觉他好像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目中有着清醒的光,嘴角微挑的样子。但是刹那后,他的脸消失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我哥怕是还没尽兴,我却毫无耐心再观摩下去,我理了理衣服,头也不回的下楼。这叫什么事呢?没有半夜摔门而去的打算,我还想听听他们的说辞解释。其实也不需要解释,事实在那摆着,不用碰就能看出来,但我就是想听。
坐在沙发上,我背靠软枕,等我哥,也等着被他采撷过的高岭之花。哦现在他可配不上这称呼了,倒是可以算我哥身边的一捧浪花,打在我哥身上后注定湮灭的那种。浪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