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绿茵,晨光如洪流般泻下,触碰到巨树层层的枝叶又化作细碎的金光透过叠叠叶片间的隙缝洒下点点光斑,几乎将人融化般的暖意却难以抚慰他此刻Yin沉抑郁的心情。
奥斯卡化身为人形,绿光围绕在他身旁又缓缓退去。张开手掌,托起一束光,金芒将他的手衬得白皙的透明,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rou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手,这是一个艺术家的手。
他微一抬眼,温和尽数退去,锐利的锋芒取而代之。
是谁影响了我的情绪?看似瘦弱的人类闭上眼睛。
那些深涩隐秘的欲望又浮上心头,如附骨之疽般依附在他思想上,一层一层地化作沉重的压力堆积在肩头,缓缓压弯他本挺直的背脊,隐晦地侵蚀替代他原本的思想。
奥斯卡对乌瑟尔,是怎样一种感情?
隋雄对乌瑟尔,又是怎样一种感情?
虚空假面睁开眼睛,坐在枝干上的身体向前倾斜。
他现在不能也不敢去确认了。
开始时是厌恶?是敬佩?是痛恨?是无法认同?还是对他顽固坚持的无奈?他往下坠,张开手极力拥抱狂风。被称之为“伟大贤者”的神袛确信自己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如此心狠手辣毫无底线的人。
可他现在连这一点不能也不敢确信了,就像是来自地球的隋雄渐渐成为日复一年年复一日的奥斯卡一样,谁知道自己的厌恶和痛恨浇灌的种子最终会开出怎样的花朵。
奥斯卡沉入深海,没有溅起一丝水花,悄无声息。
影随光而移,雨随夏而至。
那在光辉明朗的情绪夹缝下苟且的莫名其妙的欲望和占有欲,让他不得不为之心惊且警惕,现在这肮脏的不愿为人知的东西倒是想反客为主,攥着利器蚕食光芒。
只要看到就想触碰,想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全部都留下自己的痕迹。奥斯卡苦笑着吐出一口泡泡,鱼儿亲吻他的脸颊,留下一串shi密的吻。虚空假面不想有任何异动,可是“奥斯卡”却不想再忍下去。
他又重新化成绿色的水母,一口吞掉了嘴边见势不妙想要逃走的鱼儿。
这种被人强加赋予的什么狗屁占有欲,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一丝无可奈何地向上游去。
外交之神在准备了两个月,又在乌瑟尔现住所附近观察了两个星期后,终于开始行动。
他看着维耶走出房门,等待二十分钟,才站在门前。心念飞速转动,手指微动。
半晌,他的额角布满细汗,白皙的面上也染上一层薄红,他咬着牙耐心地和魔法纠缠。就算事先有了准备,奥斯卡的力量层次也不是他轻易能够突破的。
再过了大约几十分钟,他松了口气,取得了暂时性出入的权限。
“陛下!”他满身大汗,连停下来都不愿,直接推门而入。
客厅空荡荡的,只有些家具,连装饰也没有。
外交之神关上门,这回他可顾不上保持自己的笑容了,用神识扫过整座房子,终于在二楼的书房找到自家陛下的身影。
要快一点,暂时性的权限不会维持很久。他瞬移过去。
下一秒他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却仍让那手扼制住咽喉,丝毫不能动弹。他后背紧贴在书架上,死亡的Yin影将他笼罩,恐惧悄无声息的蔓延。
“······弗雷迪(帅气,美好)。”
“是的,陛下。”外交之神下意识地回答,他看着乌瑟尔收回手,心有余悸。
“能有多长的时间?”乌瑟尔皱皱眉,目光带着威严。
“大约还有十五分钟。”
陛下从来都是如此,严肃而强悍。
外交之神温顺地低下头,不愿去直视他的面容,他实在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将你目前的计划告诉我。”
“是。”外交之神地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用神识毫无保留地传输给乌瑟尔。
乌瑟尔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
外交之神低着头道:“陛下,如果可以,属下希望您可以将你这些年的经历告知于我,这对属下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末了,他又将与有关黑袍人的交易详细地传送给他。
乌瑟尔细细看过,忍不住捏紧了手。
这个黑袍人是谁,他已心有猜测。乌瑟尔僵着片刻,外交官依旧毕恭毕敬地等待他的回应。于是,他按按太阳xue,将自己的经历简化了,省去那些爱欲,挑着说了。
弗雷迪敏锐得注意到他话里的隐晦,不去戳穿,对着明面上摆出的事实就已气极。
“实在欺人太甚!”
他忍不住怒斥,乌瑟尔看着他的肩头剧烈颤抖,伸手按在他的肩头。
外交之神难以冷静,上挑的细长眼角红了又红,他眼角余光扫到自家陛下手腕处的疤痕,甚至忍不住开口提议:
“陛下,不如我们就和那黑袍人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