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678年,海文监狱,西堡——
正午的阳光穿过被铁栏杆隔开的窗户,落到走廊的尽头,照亮了镶嵌在墙壁上的黑色铁门。
一张属于狱警的长桌摆在靠近墙壁的那侧,桌下放了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篮子,桌上堆着一叠报纸,几本色彩鲜艳隐约印着“花花公子”字样的杂志藏在杂乱报纸里,书页似乎因长时间被坐在桌旁的主人翻越而微微卷起。
"09115,09115的时间到了。"守在禁闭室门口的老狱警放下报纸,按住响个不停的腕表,对着连接长廊的大门处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一个年轻人嚷嚷着,快步小跑向-003号禁闭室的铁门,挂在腰带上的钥匙随着他的跑动而叮当作响。
老狱警把报纸重新拿起来,一边看着花边新闻一边对新来的实习生说道:“一周关两次,一次关三天,09115也真是闹腾呵,不过他在这里也好,省得总被那些屁股长在脑袋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垃圾们惦记。”
年轻的预警从怀里的口袋掏出-003号禁闭室的钥匙,弯着腰把古铜色的钥匙插入锁孔,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我倒是觉得路易斯先生打得好,老约翰,您是没有看到他上次打断黑熊贝尔肋骨时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然后詹姆斯被保外送医,他被关了禁闭。”年老的狱警抖了下报纸,不为所动,“就为了打断一个人渣的肋骨,整整三天只能就着清水,吃连小丫头都吃不饱的两块黑面包。”
“约翰先生,您有一点说错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随着禁闭室的大门被打开而漏出,略带沙哑却满含笑意,好像他不是在只有木板床与厕所的禁闭室呆了几天,而是刚渡完美好的假日,“是只能吃到一个半面包,毕竟藏在里面的小石子和木屑可不算食物。”
莱茵在阿诺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很疲乏,却还是懒洋洋地靠在金发的年轻狱警身上,像一条柔软的蛇。他半垂着眼,Jing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晕着一层柔和的光,唇角带笑地问道:“请问好心的约翰先生,您有没有吃的东西,可以分享给我这个可怜的人呢?”
老狱警约翰哼了一声,头也不抬地说:“看到桌子下的野餐篮了吗?就是用报纸垫着,装满黄油面包和nai酪的篮子。它原本属于一位淑女,当那位女士听说有一个绅士又(他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饱受饥饿时毫不犹豫地把它拿了出来。现在,我正在读报纸,什么也不知道。”
?
莱茵笑了笑,轻车熟路地坐到了木桌前,拿起被过期报纸裹住的黄油面包。
“小心烫,路易斯先生。”一个装满热牛nai的陶杯被摆到了莱茵身旁,金发狱警挨着莱茵坐下,“您的兄长霍尔伯爵阁下已经为您找了优秀的律师团,相信您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霍尔阁下还准备来探望您,也许最快到下个月的中旬,您就可以见到他了。”
莱茵抿了一口牛nai,热牛nai里加了好几勺蜂蜜,太过甜腻。热气蒸腾上升,水汽氤氲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太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阿卡尼斯,我太期待见到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莱茵嚼着面包面无表情地想,毕竟霍尔伯爵的弟弟路易斯?霍尔和他莱茵?斯卡雷特可没有半便士的关系。
“您永远不用对我道谢,这是我的荣幸。”金发的狱警阿卡尼斯捧着另一个陶杯,唇角微翘地注视着莱茵。他的双眼是毫无Yin霾的蓝色,里面盛着单纯又炽热的情感。
“你喜欢纸鹤吗?”在一分钟内就着牛nai解决了三块面包,莱茵状似随意地抬起头,看到阿卡尼斯的蓝眼睛骤然发亮。
可能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在这个满是中老年男人的监狱里,只有二十岁的阿卡尼斯显然找不到玩伴。莱茵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对方的年龄比这位年轻的狱警还要小些,如果把他关在这种连一个同龄人都没有的地方,那他可能要因为抑郁而消沉成为一朵墙角的蘑菇了。
莱茵挑了一张没有油渍的报纸,把长方形的纸张裁成了端正的正方形,然后把纸张对着,十指翻飞间,一只千纸鹤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年轻的狱警单手撑着下颚,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囚犯骨节分明的手指,当一只拳头大小的纸鹤被那只白皙的手捧到跟前时,适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哇!真是神奇!”
“你可以拿去玩。”莱茵把纸鹤放到了金发狱警的手里,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谢谢您!路易斯先生!”阿卡尼斯双手捏着纸鹤的翅膀,把它对向通过窗户漏进来的阳光。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微微眯起,然后转过头,直直地看向莱茵,诚恳道:“虽然很冒昧,但是路易斯先生,请问您可以教我怎样折吗?”
莱茵看到年轻狱警的脸颊微红,似乎对这个请求想当不好意思,便笑着点头道:“当然没问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首先,你只需要一张纸”
还没等莱茵说完,一道刻意的咳嗽声就打断了越来越向学堂靠拢的对话。
“咳咳!先生们,我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