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隐有青色微光闪烁。
呆立许久,府内钟声敲响,一道迅捷的身影自黑暗中飞来, 轻巧地落到了他身边:“可还好?”
晏重灿僵硬地点头, 他转目看去,两人对视,竟是同样的神色,仿若两副戏台上的人偶。
“既如此, 早些回去吧。”司决的声音很是生硬,但此时他们都看不出对方的不对劲。
到客栈接了天倪,再去紫来楼寻卢南夫借车, 司决走得很急,似是根本不想多呆。
卢南夫见到他们很是高兴,一直说着要趁着城主的生辰大喝一场,反正美酒几乎是不要钱的, 应该趁此时机不醉不归。魏蕴也频频劝酒, 整个商队已然没有清醒之人了。
“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司小兄弟啊, 多亏了你的破魂珠,又多了两个掌柜与我们订了合约。喏,你的分成拿好,我们特意多给你分了一成,这么早走可不行啊!来来来, 大家敬他一杯……”魏蕴满脸醉意,跌跌晃晃地把酒杯塞进司决怀里。
司决扯了一下嘴角,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杯沿上,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只得声音虚软道:“多谢,但我们确有要事,就此告辞。”
“诶!”卢南夫探出头喊他们,只看见了一双背影。
这个时间出城的确奇怪,好在存金商会是老牌商队,坐着他们的车也算另一种通关令了。
天倪坐在边上,看着这两个人,满肚子奇怪,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掰着手指时不时看他们两眼,越看越觉得害怕。
直到马车在灵力的催动下自己飞出银台城的范围,司决的面色才倏然恢复正常。
天倪怔怔地看着他变脸,有些措手不及。
“重灿?”司决轻声唤他。
实际上,晏重灿在离开银台城后就觉得舒服了许多,身躯也渐渐回暖,只是还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他正要回应,就见司决突然扬掌向他击来,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掌风就落在了他的背上,这狠狠一击差点让他以为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也多亏了这一掌,他瞬时就觉出自己心口不再疼痛,就如寒冻之河骤然流动,神魂终于彻底稳定,身体不再有□□控的压抑感。
“他给你种了魂种。”司决的手依然在他背上,神识透过筋脉细细探看,面色凝重异常。
晏重灿深吸一口气,试着催动一番灵力,确定可以应用自如后才放松了一些。
“魂种?”
“先将此前发生之事细细说来。”司决放下手,认真地看着他。
揉了下太阳xue,记忆缓缓回笼,他便一字一顿地将他看见的字和与极域神君的对话尽皆详述,就连神君说他身上有熟悉的气息也没隐瞒,像是吓得狠了,倒豆子一样言无不尽。
天倪缩在角落里张着嘴,虽然什么都没听懂,却也紧张地揪紧了裙子,很是担忧。
“魂种早在地宫时便已种下,我当时以为尽皆取出,却未想到他手段高明,还有一部分藏于你识海深处。今日再见,他与你相隔甚近,便借由虚化之力催动魂种,企图全然控制你的神魂。”
晏重灿嘴唇发白,先担心的不是自己,却是司决:“他也将你拖入幻境了?”
“我们同时陷入他的识海,”司决冷然道“应当是半体三境虚化。”
“那魂种……”
司决唇角微翘,目中森寒:“此种手段于我无用。早在十年前,我便炼成天道极魂,非天道不可逆改。”
所以他是假装被控,直到出了城,确定离得远了,极域神君无法准确感应才变回原样。
晏重灿脑中急转,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十年前,顾玉书,再加上天道极魂……他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想法,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只是当时他既已控制了我,为何不强迫我说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一则你已扛住了威压与神识侵袭,若用魂种迫你,极有可能使你神魂俱裂,甚至魂飞魄散。二则控魂或炼心之术只能对寻常修士施展,你本源为玉,仙玉生魂,自有玄妙,所以即便是他也只能控身,无法迷心。而只要魂种深种,慢慢侵蚀你的神识,便迟早能达成他的目的。”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比化成泥有用些”。
晏重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颇有些心有余悸:“那现在魂种还在吗?”
“我帮你压制住了,但已无法取出。待回宗再做打算罢。”
司决似是累了,往后仰了仰。
马车比来时走得更快,走上官道才从空中落了地。司决将一个修士从虚弥戒中拎出,把人唤醒,扔了一个玉瓶到他怀里:“物归原主。”
“这是我的魂魄?!”他兴奋地抱紧了玉瓶,目露感激“你竟然为我找回来了……”
司决颔首,然后把他扔到前面去赶车。
在有人的地方可不能无人驾驶。
晏重灿瞠目结舌:“你从哪找到的?”
“在城主府偶遇顾玉书,便向他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