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清玦原本就落在最后,斩断铁链简直是轻而易举的。
赵弦思的志得意满,在纪爷爷以身祭火燃尽纪家人的身躯为阻,在熊熊火光里成了笑话。
原来最后的离火,竟是藏在驭火人心间,日复一日的守护着已经山河破碎的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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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醒了,他和纪清玦还有一名将领坐在简陋不堪的马车里。
他那双似秋水桃花的眼眸失去了所有聚焦点,只是茫然的看着纪清玦。,
一遍遍呢喃着,小时是怎么死的?
当日见证小时坠落佛塔的北离侍卫,除他之外都已经死了,世人都只知道北离的小皇帝颇有气节,以身殉国。
纪清玦握紧他的手,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温柔:“一杯毒酒,没什么痛苦。”
郁远睁着一双桃花眼,死死的望着他。
纪清玦与他对视:“我不会骗你。”
郁远阖了阖眼,极轻极淡的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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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的手下忽然慌慌张张的叫喊起来,“大禹那些人,好像一直追着我们。”
“他们的目标是我。”说完纪清玦嘲讽的笑了起来,对面的副将见他唇边的笑,几乎看痴了。
纪清玦拿了那人腰间的匕首,又对郁远轻声说了句:“云南相见。”
郁远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吐出一句:“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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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跳出马车,借了他们一匹马停在了路中央。
眼看着郁远一行人渐行渐远,纪清玦在落日的余晖下拿着匕首往自己的左臂狠狠划了一道口子,一直划到腕子处。,
血流了一地,直将他的白衣染成了血色。
远远的,似是看见记忆里的小哑巴策马扬鞭朝他本来。
纪清玦笑了起来,用力一夹马腹,直往山林斜路上冲。
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他本就受了伤,又被赵弦思按着折磨,如今又失血过多。
他虚弱的伏在马上,任由马儿自由的奔腾。
随着一声马啸,骏马停住了步伐,他被狠狠的甩向前方,跌落山间一个清澈的水坑。
他仰躺在水面上浮沉,脸上的笑意又解脱又肆意。
从小埋在心里的噬心蛊被他咬碎了,毒素瞬间侵蚀了四肢百骸。
白衣美人阖着眼,缓缓沉入水中。
那水坑本就清澈,河底的模样一眼看去便清清楚楚。
纪清玦仿佛只是睡着了,安静美好的闭着眼,一袭白衣胜雪,偏染三分血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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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他想着,原以为自己捡回来一只乖顺的小猫咪,没想到是一只善于骗人的小老虎。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只一口,就干净利落的咬断了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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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赵弦思的血契五年之内也会要了他的命。
纪清玦一无所有的复仇,不过是以命抵命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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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的无法动弹,泪流满面的轻声啜泣着。他侧躺着紧紧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衫,疼的无法呼吸。
他从不知道,纪清玦和赵弦思之间,是这般的刻骨铭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弦思要这样无情背叛自己的恋人。
那样的赵弦思,残忍可怕,陌生到他畏惧。
原来他才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大傻瓜,他的一厢情愿,他自以为是的牺牲,都只是把别人拉入痛苦的深渊。
他自私的复活了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
还奢望这个人去拯救背叛过他的恋人。
“对不起对不起”颜暮雪边哭边道歉,他哭得抽抽噎噎可怜兮兮,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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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一个清澈干净的少年音忽然在颜暮雪耳边响起。
颜暮雪呆呆的止住抽噎,眼泪还在不停的流,那个声音是
颜暮雪拿手背胡乱的抹掉了眼里,吸了吸鼻子,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软声问道:“清玦哥哥?我能听到你说话?”
纪清玦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只在颜暮雪耳边响起:“我也能听到你哭,很烦。”,
颜暮雪咬咬唇,小猫儿似的圆眼睛红红的,像两个小桃子,声音软软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想吵到你的,我以为、以为你听不见的。”
颜暮雪端坐在梨花之上,拿衣袖胡乱的擦掉了脸上的泪,“对不起都怪我,自作主张把你叫醒,我不知道、不知道原来你和弦思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记忆的,是、是那个球飞过来的”
纪清玦淡淡道:“我也看了你的,很公平。”
颜暮雪张着嘴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尴尬的拿袖子又擦了擦脸:“你怎么、怎么有时间和我说话的,我、我弦思他”
“他本该只活五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才让他活到现在。只是你想要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