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敢,却也不能,他是还活着的人,人既然活着,就得背着。更何况这件事他推卸不得,即便背一辈子,给涉及其中的人跪一辈子,也不觉委屈。
“我竟不知道你厚着脸皮不敢认,却敢跑去他们坟前!”李壑似是怒极,“你就不怕脏了墓碑!”
祁红伟木然地在李壑身前跪正,“全都是我的错……”
李壑挥挥手似乎是再也不想听,也再不想见到他,“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再来了。”
就在李焱又完成一单,从外地刚回京之际,已有父亲昔日的客户着人来请。
让李焱很意外的一点,除了生意之外,那人寒暄时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李飞蒲夫妇遇难,最后一件东西是所谓的“仙人尾之像”,在李焱那一路的暗道上,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但可以说绝无人知道这石像到底是什么。此番老客户对李焱赞不绝口,夸他破了仙人尾的真相,并把这害人的玩意全部销毁,给惨死的父母出了恶气。
他们是怎么知道石像已被毁了的呢?
这件事非但不是李焱做的,而且还是常明瑾在春节时候,藏在老家偷偷进行的,眼下这情况,似乎不仅是传遍了半妖那个圈子,连人这一边都传得沸沸扬扬。
李焱追问不得消息来源,几乎是急匆匆就找黄玉良碰头,听说他正在俞静雯处,便立即赶往。
俞静雯拿到妖骨之后,就开始着手研究怎么用特定的物品来进行通灵,起初当然是行不通,根本不知道这妖骨的原主是谁,可谁知自那以后便开始频发噩梦。
梦境之中是多个一闪而过的片段,聚集在山洞中的人、发生火灾的山林、焦黑的尸体、血红的云霞、各种动物连皮带毛的残肢、乌云滚滚落下紫红的闪电……
除了那些连不上的可怖景象,俞静雯似乎还听到若近若远的喃喃细语,每次想要去听清楚,那说话的人就像跑远了一样,永远保持着让人听得见却听不清的距离,简直让人发狂。
一连几天后,俞静雯发觉到这可能是通灵妖骨产生了作用,便开始更深层次的接触通灵媒介,也施放了更为复杂的咒语。
这一次,她看到的片段停留时间长了些。
一排赤身裸体的男女手脚被锁在一面墙上,有的面露恐惧,有的万念俱灰,视角一步步逼近这些人,只听得撕rou拆骨的声音,面前的人似乎难以忍受巨大的痛苦,瞪着双眼张着嘴,可能是发出了哭喊,但是俞静雯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山林中急匆匆的步履,树影自眼旁略过,山洞中藏着大约七八位村民打扮的人,一个个惊慌的神色,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父母臂弯缝隙中,孩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憎恨。
火势在一个村落中拔地而起,房屋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树木的枝条似乎烧得“噼啪”作响,仔细一看,地上的村民横七八竖倒在血泊中。不过多会儿,多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从村子中走出,彼此并不交流,却像得到同一指示般朝着另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一群人围在一个光秃秃的山顶,中央的铜鼎内是滚滚的沸油,那群人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随后一对捆在木架上的男女被抬出,两人对着哭嚎,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已经临近生产。随后,人群中走出一个枯瘦的老头,抖落一包药粉,缠在脖子上的花斑毒蛇就爬了下来,随着老头将药粉抹在女人两腿间,那蛇也随之钻了进去。男人似乎已是怒不可遏,但紧接着,老头便剖开了女人的肚子。
昏暗的室内仅有一处并不算发散的光源,几个穿着宽大白袍的人围聚在光源处,是一个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男人……或者说女人?确切的说并不是人,它有女人的上半身和男人的下半身,却长着牛头,手又是某种巨鸟的爪。在手术台边上的桌子上,有一堆零散的肢体,人和动物的都有,但是最可怕的,莫过于手术台下两大筐婴儿尸体。
俞静雯每天都在这种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而且由于刺激太过强烈,即便她醒来那画面也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脑海。当她意识到这妖骨背后连通着、隐藏着的东西是多么可怕时,她却发现没有办法解除这种通灵。
直到一个画面。
一个人,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具拥有薄薄一层皮的骷髅。
那骷髅坐在耸如高山的枯骨堆上,朝着俞静雯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
它没有眼珠,但是俞静雯知道它在看自己。
它也没有嘴唇、牙齿、舌头,但是俞静雯也知道它确实露出了笑容。
甚至它还说话了。
“你看见我了。”
王赫远把俞静雯惊醒后画的画全都交给了黄玉良。
黄玉良看着那些炭笔画,越看越是心惊,转头看向昏迷了两天的俞静雯,心中有一种愧疚。
“医生看过了?”
“看过了,就是说陷入了重度昏迷,但是原因检查不出来,身体所有机能都没有问题。”
“我说的医生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