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浑身都汗shi了。
做了一整夜混乱却真实的噩梦,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抽一抽的疼,类似于宿醉的感觉。
我从榻榻米上挣扎着爬起,拉开了纸门险些被刺眼的日光逼得眼泪直流。
屋外旭日初升、万里无云,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守候在门前的使女见我出来,诚惶诚恐的低头问好,随即传唤人伺候我洗漱、享用早餐,流水线一样的程序让人联想到了古代名门望族的日常生活。
吃完典型的日式清淡早餐后,我按捺不住再次询问珂越的所在。使女闻言却支支吾吾,似乎有所忌惮,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被她们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弄得更加心烦,索性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这座空寂得仿佛望不见尽头的庭院里四处逛逛。
古香古色的仿唐式建筑以及偶尔穿梭其间面容姣好温婉的和服使女不禁让人有种时空错乱感。二十多年前,珂瑶珂越在这里诞生,接受着紫式家族传统的贵族教育,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美人,也许未来还将会是紫式组的新任当家。
我所拥有过的、现在拥有的,毕竟都是那么独一无二又出类拔萃的美人。
思及此,原本浮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变得平缓下来。
不知不觉,曲折迂回的长廊走到了尽头,一间挂上了大锁的和室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身边跟着的那名使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然消失,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遭空无一人。只有长廊旁边庭院中央茂密的紫阳花丛中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
寂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心跳声,直到一声慵懒的猫叫却打破了这诡异的空寂感。
我低下头,一只膘肥体壮的虎纹猫咪竖着尾巴悠然自得的擦过我的脚跟,它以跟自己浑圆的身形截然相反的速度,异常敏捷的闪进了我面前上锁的和室里。
仔细一看,原来这和室门上的锁也只不过是虚挂着而已,纸门之间裂开一道数指宽的缝隙,也难怪那只身躯庞大的虎纹猫也能轻轻松松闪进去。
“喵呜——”和室里的猫咪像是在招呼我进去一样徘徊在纸门那边。
奇怪的上锁的和室、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种种迹象都在提醒着我不要掉以轻心、轻举妄动。
可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最终,我忍不住伸出手,取下了那把虚挂着的锁,推门而入。
扑鼻而来的chaoshi的霉味以及呛鼻的近似于腐烂的味道让我有些后悔走了进来,和室里面很黑,几扇用来通风照明的窗户也被人用报纸封得严严实实,难免让人联想到咒怨里面的情节。
也许下一秒就会有面色青白的鬼魂跳出来吓人一跳。
圆滚滚的虎纹猫讨好似的蹭了蹭我的脚跟,轻盈的迈着猫步走向了里面的内室。
我跟在它身后,掩鼻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内室,简单的墙壁装饰有着一目了然的乏味无趣,我正准备捉了肥猫离开这个压抑黑暗的地方的时候,余光却瞥到内室的榻榻米上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奇怪的房间、奇怪的女人、奇怪的我。也许是出于直觉,也许是命中注定,我竟毫无退缩之意的试探着靠近了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
凌乱干枯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庞,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却毫无反应。
死了吗?
这种想法不禁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就当我准备匆匆离开这个充满着不祥气息的空间的时候,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我长长的衣角。
我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惊魂未定的去扳开女人的手。
“你终于来了”一道尖如厉鬼的声音从那散乱长发下发出,我吓得够呛,于是更加用力的去扳这孤魂野鬼一样的女人的手。
那么干瘪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抓住我,嘴里含糊不清、念念有词,挣扎间,女人更是从榻榻米上扭曲着肢体站起,摇摇晃晃的扑向我。
我一把推开她,哆嗦着朝和室外跑去。
“别想跑哈哈哈你是我的”骨瘦如柴的女人癫狂的大喊大叫着,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在纸门边追上了我,猛地扑了过来,两人双双栽倒在水泥地上。
我的眼前一片金星灿烂,后脑勺着地,有种迟钝的痛感。
“哈哈哈我抓到你了”骑在我身上的女人嬉笑着抓住我的头发,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枯草一样蓬乱的长发飘上我的脸庞,挡住了明亮的日光。在那蓬乱的一头长发中,我再一次看见了那张曾经在无数杂志上出现过的、万千少女所追捧向往的面孔。
原本饱满可人的双颊像老妪一样深深凹陷,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瞳里再也找寻不到往日的光彩,犹如两口干枯的深井,满是绝望又怨恨的漩涡。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理非你说过你爱我的”女人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往日这样的表情只会愈发惹人怜爱,如今消瘦得不成人形的她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