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许我还是不够了解叶知秋。
我原以为那天他所谓的“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只不过是一句气话而已,可是他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并不只是一句气话而已——即使在电梯里碰见又或是擦肩而过的时候,都只是一副点头之交的模样,虽说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亲近的态度。
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吧,我只能勉强得出这一结论。
即使潜意识里隐隐知道他生气的真正原因,但是倘若让我去做出一些什么讨好人的举动又或是证明自己的行动也是绝不可能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并不是非谁不可,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直到这一天,下班时间过了没多久,我却接到了一通意外的来电。
许煦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是那样急促又紧绷,刻意压低的嗓音里无形暗藏着一种紧张不安,他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是报出了一个酒店的名字留下一句“你快点过来接他回去”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至于那个“他”指的是谁,我心底自然也有答案。
在几次拨通叶知秋的电话却无人响应之后,我沉yin了许久,还是拿了车钥匙就朝停车场走去。
到达酒店的时候,立马有年轻却老练的侍应生迎上前来,在我报出许煦的名字后,他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职业微笑,一边引着我往后面的宴会厅走,一边轻声细语的寒暄道:“许先生的生日宴会才开始没多久呢,您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我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守在厅前的侍应生便替我拉开了那两扇厚重的大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装潢奢华又复古的宴会厅,高高的穹顶上坠着繁复又闪亮的水晶吊灯,花纹典雅的墙壁上悬挂着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往来穿梭的男女们都是一副盛装出席的打扮,迥异的脸孔上都戴着相似的面具,俨然就是一个化装舞会的架势。
我接过侍应生递给我的香槟,目光试图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人群中搜寻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不到几分钟,我就放弃了。
索性直接抓过一旁路过的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直奔主题的问道:“许煦在哪里?”
面具后面传来男人似乎有些困惑的声音,他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这才迟疑的问了一句:“陈理非?”
我强忍住自己想要扯下他面具的冲动,只听见他一个人在那里似是而非的感叹着什么,然而我现在却完全没有跟以前相识的纨绔子弟叙旧的心情,好在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之后,终于还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你是来找姚少的吧?他在里边的包厢。”
我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是了,我是还在纳闷许煦那种性子怎么会奢侈的包下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办这种浮夸的化装舞会,现在想来始作俑者一定就是姚烬那个穷奢极欲的暴君没错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叶知秋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恐怕是受邀前来参加许煦的生日宴会,却不曾考虑到姚烬这个危险分子的存在。
我几乎是雷厉风行的冲到宴会厅最里边的包厢,也不管守在门口的侍应生是什么反应,径直推开了门,却快要被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弄得怒不可遏——
包厢里靠墙的贵妃榻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衬衫的领口松散的敞开了一大半,露出一片温润如玉的肌肤,如果不是那chao红的脸颊泄露了身体的主人并不舒适的真相,乍一眼看过去倒是颇有几分美人春睡的错觉。
姚烬坐在贵妃榻旁,手掌轻轻地却满是情色意味的抚过男人的脸颊,顺着那截雪白如玉的颈项,探入了衬衫领口的深处。
他一边用手掌轻薄着对此毫无所知的男人的肌肤,一边抬眼望向站在门边的我,笑得很是狷狂:“怎么今天不用我盛情相邀就主动的来了?”
我不知道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姚烬已经被我按在了地上。
骤然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姚烬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做出这种举动,才会被我抢先占了上风,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甘示弱甚至动了怒意的抓住我往他脸上挥去的拳头。
他的手指紧紧地像个坚硬的钳子似的扼住我的手腕,目露凶光的盯着我一字一句道:“陈理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揪住他的衣领,只要想到他对叶知秋伸出的手,脑袋里就嗡嗡作响不停,血ye更像是在沸腾一般,快要燃烧。
“你不该对他出手。”
姚烬望着我舔了舔渗出血丝的嘴唇,毫无悔改之意的口吐狂言道:“一个男人而已,我就碰了怎么着?怎么?你碰得,我就碰不得了?”
在我的拳头挥下去之前,姚烬猛地发力掀翻了骑坐在他身上的我,反客为主的扼住我的咽喉恶狠狠叫骂道:“陈理非,你他妈别以为自己真能在我有所防备的时候打得过我!”
我被他逼得呼吸困难,余光看见叶知秋像染上胭脂似的漂亮侧脸,胸腔里的熊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