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把你吵醒了。”
希尔洛抓住他肌rou隆起的上臂稳定身体,不动声色隔开对方想把自己往胸膛拽的趋势,坐在了隔壁的座位上,啪嗒系上安全带,在昏暗的机舱中瞥了一眼雌虫的轮廓,说道:“你的语气中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对方笑了,但希尔洛并不想让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雄子向窗外望着,想以此分散注意力。shi漉漉的裤腿紧紧贴在小腿上,先前右小腿失去了知觉,黏腻shi冷的感觉集中在左腿,放大了不适的感觉,他逼迫自己尽力不要去挖掘回忆。
“你不该出现在这儿。”首都星过来只要两个多小时,可他不觉得阿内克索能清闲到挤出时间。
来到联邦的三个星期,他和阿内克索各自住在军部的宿舍里。为了掩人耳目,他明令禁止阿内克索在虫员混杂的军部当众表现出亲近。寂寞的雌虫偶尔深夜抹黑探进校级住宿区,像在基地那会一样,利用权限偷偷摸摸进出他的套间。
雌虫有时候乘着夜露而来,浑身都散发着被冷汗泡shi的味道,会钻进套间窄小的淋浴间匆忙冲洗,再顶着shi乎乎的黑发,搬了把椅子,安静坐在床边,凝视着被他吵醒的雄子再次入眠。
希尔洛知道他是从何处而来,又是因何事而去。秘密会审他旁观的次数也不少,关联证虫的名单里始终没有他的名字,不论是“塞勒斯提亚”,还是“希尔洛”。雌虫在有关他的事上表现出不符合个性的小心谨慎,抹去了他在扇区基地的所有活动记录,将他作为新兵征召入伍。
雌虫在希尔洛脑中不多的印象和“粗犷”一词关联更深。
不仅没有得到社会对雌性应有的驯化,军营生活似乎还加深了野性,不考虑出身的话,希尔洛更容易联想到中古纪记载的原始雌性的特征。
无拘无束,无所畏惧,凭借本能行动,宣泄一切野望。
他不是理性的载体,而是跟随直觉的兽类。
更可怕的是,这种毫无逻辑的直觉还相当准确。
机舱里弥漫着燃料不充分燃烧的难闻气味,空空如也的胃跟随飞行器的摇摆绞紧。希尔洛知道不远处的后排有四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没有Jing力分去辨别目光的成分,勉力维持着端正挺拔的坐姿。
“快到了。”阿内克索忽然低声说。
希尔洛不确定雌虫是不是说给他听的,但立即,像是要消除他的疑虑似得,雌虫不作声得圈住了他的手腕。
现在,希尔洛都几乎能肯定,机舱的光线之所以调得这么暗,是为了方便雌虫私下搞小动作不会轻易被下属发现了。
他思考着怎样在雌虫进一步做出更出格的事前,适当开口“提醒”,粗糙的手掌出乎意料离开了。
舷窗的光线开始明亮起来,希尔洛看到了不远处的大营。指挥运输机悬停在营地偏西北的方向,希尔洛正在等待降落,身边的雌虫却站起来,同时解开了他的安全带,钢铁一般的手臂扣住他的腰,将他往门口带。
雌虫一把拉开舱门,咆哮的冷风割在皮肤上,希尔洛有一瞬间以为雌虫要将他扔下去,下意识后退一步,抓住那只手就要卸掉力劲。
迎着风,雌虫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
风声呼啸如此猛烈,伴随着引擎声,希尔洛怀疑那声安抚根本是他在疲累中出现的幻觉。
他拨开额前飞扬的乱发去寻找雌虫的视线,雌虫转身朝后做了个拖拽的动作,继而回过头叮嘱道:“抱着我的脖子,右手搂在这。”雌虫拽着雄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注视着吹乱的发丝下间或露出的绿眸,将他搂得整只紧贴在自己身上,扬起唇,说道:“抓紧了,我的新兵。”
雌虫怀抱他向前一纵,利落跃进了天空中,希尔洛觉得自己像是被铁圈锢住了,急速掉落的途中他不得不依照吩咐攀在对方宽实的rou体上。
目光从雌虫松松缠绕在小臂穿过手心的钢筋绳,移到了那张脸,专注的神情凝聚在硬朗英俊的面容,希尔洛一时间忘记了质问雌虫疯狂的举动,围绕在身边鼓噪的风似乎将什么不该有的情绪灌进了脑子里。
落地时的惯性太大,雌虫紧攥住绳索,借助阻力放慢速度,稳稳落地。希尔洛抬头看了眼,运输机被他狠狠拽了一把,在空中歪歪扭扭得摆着翅翼。
“疯子。”希尔洛如此评价道。
明明有更安全的降落伞,却选择如此危险的方式。
雌虫不置可否,拍了拍手掌摩擦绳子蹭上的黑灰,说道:“这样更迅速简单。”
他打得什么主意,希尔洛大概能猜得到,无非是想在雄性面前宣耀一下实力,赢得瞩目——雌性的通病。
“半夜把我掳来就是想让我陪你体验一次高空降落?”
阿内克索引导他向林内更隐蔽处走去。
“我怕雄主想念下奴的服侍,就赶来了。”
希尔洛跨过两丛挨在一起的荆棘,对雌虫高大的背影说:“你是怕我食言,借机离开。”
雌虫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