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
颜暮雪捧着赵弦思的脸,温柔的亲了亲他眼睛。
“血契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好疼啊。可是弦思哥哥,你为什么不哭呢。哭又不是羞耻的事情。”
是很疼。
痛彻心扉的疼。
最近的每一次发作,几乎都是噬心入骨的疼。
他不止一次想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赵弦思习惯去忍受折磨了。
颜暮雪吸吸鼻子,满心满眼的看着他:“以后如果弦思哥哥想哭的话,可以在暮雪怀里哭啊。暮雪不会笑话你的。”
赵弦思轻声地笑着:“好,我们都是爱哭鬼。”
-
“为什么要哥哥带我走,你明明知道我想一直陪着你的。你啊,就是一直骗我。”颜暮雪气呼呼的扁扁嘴,伸手轻轻地捶了捶赵弦思的心口。
赵弦思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淡笑道:“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死,很难看。”
他抬手拨了拨颜暮雪凌乱的发:“清玦对我说过,绝不原谅。也诅咒我此生此世,求而不得,永失所爱。你继续呆在我身边,只会连累你。”
颜暮雪笑着摇摇头:“清玦哥哥是那么好的人,他又怎么会伤我?弦思哥哥,你不能忘记他的,你不可以我们,我们都该问心有愧的。”
赵弦思闻言微愣,缓缓道:“是我对不起他,也是我对不起北离。可是这些罪孽都与你无关,暮雪,你不用背负这些。”
颜暮雪将指尖点在赵弦思唇上,秀美绝lun的脸上绽着最温柔的笑意:“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了。你的一切,我都该陪着的。你的痛苦,你的罪孽,你的问心有愧,暮雪都该陪你一起承受的。”
赵弦思愣在原地。
他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颜暮雪这般对自己好了。
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
他是何其幸运才能遇见他。
-
赵弦思郑重的抬起颜暮雪的手,将他青葱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着。
“我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你。”
颜暮雪笑着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轻轻地说了声,好。
————————————————
皇帝大病初愈,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
虽然赵弦思的病已经全好了,只是太过突然了些,他还得装作慢慢痊愈的样子。
难得的清闲时间,倒也还好。每日招猫遛狗,好不闲适。
不用再吃那些苦兮兮的药了,皇帝苍白的脸色也日渐红润。
那位会制糖的管家,皇帝也放他自由了。
他生命里的一点甜,已经不再是那些糖了。
-
颜辰景来和弟弟辞行的时候,脸上带了伤。
他这副模样吓了颜暮雪一跳,一问才知。那晚他和萧骐打了一晚上,两个人都没藏拙,萧骐伤的不比他轻。
颜暮雪抱着胖乎乎的小小,坐在罗汉榻上,满脸的困惑:“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颜辰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说了句:“你去问萧骐吧。”
他伸手揉乱了弟弟的头发,“哥哥走了,劳什子的御前侍卫,我不想干了。你哥我回去继承家业了。”
颜暮雪只是瞧着他笑,眼角眉梢都带着软乎劲。
还是那个天真乖巧的傻弟弟。
看来治好了皇帝,他是真的很开心。
-
“有空就回家,不用带着皇帝来。”
颜暮雪揪了揪哥哥的衣袖,习惯性的撒娇:“哥”
颜辰景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俯身下去,轻轻地亲了亲弟弟的眼睛。
极其短暂的一个亲吻,短到颜暮雪都没反应过来。
-
哥哥就这么辞了官回了烟波山庄。
颜暮雪也差小六子去给萧骐送了一堆伤药。
————————————————
清明时节雨纷纷。
赵弦思带着颜暮雪上了大禹的祈山。
山腰上埋葬着的都是大禹皇室。
而高高的山顶上,唯有赵弦思立了一座衣冠冢。
-
纪清玦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纪家也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陵寝里葬着他送给哑巴的玉佩。
他断成两截的银色九节鞭,他的长剑
关于他的所有回忆,赵弦思几乎都葬了进去。
-
细雨纷纷。
赵弦思和颜暮雪共撑着一柄油纸伞,细微的雨弄shi了衣袖和衣摆。
这座衣冠冢的墓碑上,也只有纪清玦三个字。
立碑之人的名字,却是空白。
颜暮雪葱白的手指点了点石碑之上的那个名字。
“清玦哥哥”
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