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少爷悄没声的住进了三皇子的宅院。
其实宋百川是想大张旗鼓的迎进来的,是因为乔舒亚觉得这么张扬惹人眼的不太好,无数先辈记忆告诉他这样多余的事情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绊脚;不过他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样貌和身份,只是现在能见到他的外人,即来自边远地区的少年天才们及其陪同师长见识少,并不认识他罢了。
白日里宋百川一切照旧,该出去办公务就办公务,该修炼修炼,然而往日里虽不热情却也不会拒绝的娱乐活动却是不去了,和和气气的拒绝,高高兴兴的回家,晚上哑声拥着乔舒亚缠绵。
一切都很和谐——
除了在十二月最后一天截止期限到来时,有一位走特别批名额的学生来到了乔舒亚的眼前。
所谓的“特别批”,看着好看,听着好听,像是什么沧海遗珠终于被负责任的师长挖了出来,殷殷切切送进学院希望搏个好前程;然而这只是这一名额设立的初衷,很快就变成了本地豪强为了自家实力天赋都不出挑的核心子弟花钱镀金的途径之一。
因此这种学生多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在帝都中央学院老老实实上个几年学,将将及格顺利毕业就很不错,修炼所需家里拿就可以了。
不过这一位嘛,对自己格外的有信心,直接来拜访了帝都内最大的贵族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最得势的三皇子殿下。
当代表着特别批的红字徽章送进来到了乔舒亚的眼前的时候,他隐约的觉得这种用着低下身份高调做人的设定有些眼熟;又看到那名字,观乔,以及这出身地,澜沧城,他就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澜沧,御锦,距离不过区区三百里。
好吧,其实他是根据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粗壮且急迫的气运激流倒推断的。
想起来从荒野中走出来的一路上自己的“委曲求全”,乔舒亚一挑眼角,露出了个恶劣的笑。
嘿——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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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见惯骄奢yIn逸的观海并不觉得这三皇子的府邸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点怜悯这群没见过真正好东西的人,不过他却也知道此时此刻由不得他放肆,因此面上带着些微微的惊叹注视着十分古拙却不失秀雅Jing致的装潢摆饰,让那带路的随侍心中满意了一些:这家伙没什么眼力价让他白跑,不过能宣扬一下三皇子的威名雅名倒也是不错嘛。
穿过细长的回廊,随侍敛了敛仪容,他可是知道这里面的是三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低眉顺眼的道:“乔少爷,人带到了。”
观海只听得清朗却微微沙哑,似是嗓子不舒服,听起来却仍有些熟悉的声音道:“嗯,你在门口等着吧。”
随侍点头,这是规矩,谁带进来的就由谁带出去;他瞪了一眼身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请进吧,观先生。”
说着,一手推开了门。
观海面上和善的笑僵住了。
昳丽青年漠然的看着他,面孔不带一丝波澜,面颊苍白带着些晕红,比上次分离时微微长长的黑发散着,素白的手执着一枚瓷质的杯子,腾腾的冒着热气;身上的波动强了些,似是已经到了校阶,然而全身披着一件厚厚的暖和又结实的白色兽皮披肩,衬得他羸弱了不少。
乔舒亚?!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乔家的三少爷么?他正是因为觉得乔舒亚在乔家,才避开了乔家而选择了三皇子作为自己的预期合作对象。
然而猝不及防的见到他,观海却又觉得有些不对:那双他喜欢极了的琥珀色的眸子清凌凌的,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平定突然紊乱的心绪,握紧拳头,观海回复平常面色:“乔三少爷?”
青年诧异的挑眉,眯起眼睛,略带警惕:“你认识我?”
“鄙人在御锦城和您有一面之缘。”观海谦和的躬身,带着些期盼,“不知您还记得我么?”
青年微微放松,懒懒的笑:“不记得了。”
又问:“难道你是听闻了我在百川这做审查官所以才来的?”
心中拔凉,观海笑容不变:“不,您误会了;我来这,是和三皇子有一笔生意要做。”
他和乔舒亚在御锦城门前分道扬镳之后去了澜沧城,借着自己的异能帮助当地的应家打破三足鼎立局势吞下最大块的蛋糕,又借着并不存在只是他人为营造出来的神秘强大师门提出自己的条件,即是占了应二少爷的特别批名额来了这中央学院,意图借着这跳板鲤跃龙门。
既然要找临时靠山,依着观海的性子如果不能选择可以全权掌控的,就要选最强的那一家。
于是他来到了三皇子这里,意外见到了不过两个半月未见却已经宛若两人的乔舒亚。
怎么会这样呢;观海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怎的竟想要流泪了,心涩又迷茫。
乔舒亚扬起下巴,示意自己正在听;观海便开始磕磕巴巴的说,完全没有了自己来之前在心中设想的巧舌如簧。
乔舒亚听完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的审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