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姜知没作弊,顺顺利利拿到了4.5的绩点。
说不尴尬是假的,为什么大三学长,会让一个从来没上过课甚至大学的门还没踏进一步的高中毕业生来辅导功课啊?
姜知猜,估计现在一中的宣传栏照片已经换成祁杨的了。
收到姜知的感谢消息时,祁杨正在去找暑假工的路上。他看了一眼,立马选择拨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对面才迟疑地接起。
祁杨已经摸到了,学长有个毛病就是特别迟疑。
当初姜知能这么直接地拒绝他的搭讪,那是因为姜知料不到他后边还有死缠烂打争取来的相处机会,现在两个人多多少少聊了一个月,他只要厚着脸皮连哄带骗,姜知就很难拒绝。
为什么说迟疑是毛病——
学长实在是太心软了,他再不多骗骗,还轮得到他把人追到手吗。
所以他一开口就是带笑的轻松语气:“学长,真的很感谢我吗?”
姜知认真地嗯了一声,还没说话,祁杨又得寸进尺地问:“怎么感谢?”
这句毫不客气的话把姜知问懵了。姜知想了想,商量地问:“请你吃个饭?”
祁杨拉长音调问:“还有吗?我可是看了很久的视频,刷了很久的题自学的——”
“呃,你有什么想法吗?”
祁杨摩挲着手里已经变成常温的易拉罐,指尖在上边敲了两下,最后说:“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就最近上映那个,狮子王。”
姜知沉默了两下,好像是在犹豫什么。七月份午后的天越来越热,祁杨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被汗水糊住了,心跟着慢慢往下沉。
“怎么了学长,不方便吗?”
祁杨抿着唇,开口却是轻快的语调。
“是有一点儿不方便”姜知小声地回复,语气里还有一点儿歉然。
祁杨没说话。太热了,热到烦躁,他怕自己的纯良人设装不下去。
“就是”姜知顿了顿,似乎是找不到借口,又尴尬地沉默了。
祁杨心软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关系,不勉强,你别烦这个。还有时间慢慢想的。”
姜知却老老实实地说:“不是勉强,是我腿受伤了,不太方便出门,那个电影是最近的,我可能好不了。”
“受伤了?”祁杨慢慢皱起眉,“怎么回事儿?”
他突然庆幸自己打的是电话,以姜知温吞的性子,找不出那个时间和机会来撒谎,要是在微信上,指不定对方删删改改多少回了。
姜知闷闷地说:“前几天参加了调查,刚下乡没几天,爬山摔了。”
姜知又郁闷又委屈,他是有吃苦的心,但是没那个愿意吃苦的身体。这才几天啊,就惨烈地被推进医院,然后被老师一路护送回家里,也太丢人了。
最倒霉的是,他偏偏赶上父母出差了。
祁杨不容置喙地说:“我去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活蹦乱跳呢。”姜知反而温和地倒过来安慰他,最后不安地加上一句,“所以你别告诉井慧,我怕她担心。”
祁杨脸彻底黑了,他把已经空掉的易拉罐踩扁,然后重重扔进垃圾桶里,哐当一声。
“学长,发个定位吧?”祁杨眯着眼睛,语气带着冷嗖嗖的笑意,“不然我就只能问井慧要了。”
骗人的,他最恶心的就是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井慧,有个屁的联系方式。
但姜知真的太好骗了,一下子就被骗得动摇了一下,祁杨还没继续,姜知突然小小地喊了一声。
声音真的很小,还有点儿语无lun次,像是一只第一次见到大猫的强装镇定想要退缩的小老鼠,祁杨一下子愣住了:“学长?”
姜知捂着手机,很小声很小声地报了一串地址。
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改变主意,祁杨立马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姜知静默了几秒,然后平复好心情,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静地说:“我看到厨房里跑过去一只老鼠”
祁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讳莫如深。他看着地上的斑马线,嘴角慢慢勾起一点儿笑意。
自己的比喻居然还挺恰当的,换个物种就更真实了。
“你你什么时候能到?”姜知彻底放弃了身为长辈的自尊,自暴自弃地道,“我、我现在在客厅,我不敢动”
姜知的腿打了石膏,最近都是蹦蹦跳跳过活。他是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蹦,就那么恰巧啪叽一下把老鼠给踩死了——就算这种可能性为0.0001%。
所以门铃响起时,他是慢慢挪过去的。
祁杨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第一件事儿就是先上下打量他,确认他没有别的地方还受伤,就松了口气:“感觉怎样?”
“没事儿,已经没感觉了。”姜知不自在地被他扶着过去,对方放在他腰间的掌心很炙热,他有些痒地闪躲了一下,然后坐到沙发上,“只是这个石膏看起来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