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姜知一边整理材料，一边冲台下微笑，“不用害羞的，我可以帮忙的都会尽力。”
他确实尽力了，尽力婉拒小学妹们的搭讪。好好的志愿填报指导讲座变成了千万种花样求联系方式的姜知个人专场，旁边的几位专家脸都黑了。
他才回这里不过两天，叹气次数可能超过有十次了。
小学妹们还在叽叽喳喳，胆怯地坐在原地蠢蠢欲动，那边突然有个人举了手，她们回头一看——
卧槽！
千八百年吊着一张“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到底有什么事”脸并且长得再帅也没屁用的祁杨，此刻居然神色淡然地站起来——淡然就很不对了，平日里的嘲讽跑得无影无踪那不是见鬼是什么，“我想问一下姜学长。”
姜知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好。”
“请问学长，该如何保持平和的心态？”
姜知想了想：“平和的心态？你是说比如在填报志愿时如何做到冷静斟酌，这样吗？”
“是比如要到你联系方式的时候，怎么控制自己不要太炫耀。”
姜知愣住了，底下一片哗然，旁边专家的脸色更差劲儿了——女的花痴就算了，怎么男的也跟着瞎起哄。
还好井慧嫌讲座开得太早，不想起床就没来，否则现在可以当做事故现场报警了。
说实话，他对这个祁杨的印象不是很好。第一是祁杨太倨傲，这种傲是从内而外的，很看不起人。第二是他也不太喜欢这么刺人的，祁杨对井慧未免太咄咄逼人，拌嘴过度就不幽默了。
姜知最后矜持地笑了笑：“学弟可以放心，你的心态应该会一直平和的。”
言下之意祁杨听懂了：我不会给你的。
他也跟着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坐下了。
接着姜知又心累地拒绝了几次搭讪，看着底下的人群使劲儿憋也再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主持人打了个圆场，本着待会儿要变成偶像签名会现场的顾虑，让姜知先离开再散会。
姜知彻底舒出一口气，抱着资料跑路了。他人溜得快，自然没发现祁杨也跟在后面站起来。
主持人喊了一声：“哎，同学，讲座还没结束呢！”
祁杨单肩把书包背上，施舍地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人都走了，这不差不多了吗。”
“接下来专家还有要点强调”
祁杨哦了一声：“那就是结束了。”
他很利落地背着书包，门一开，出去了。学生们见怪不怪地把头低回来，继续打哈欠玩手机。
姜知在一中毕业已经三年了，照片还被贴在宣传栏上，旁边贴满了便利贴。他凑近一看——
“学神保佑我！”
“为了和学神考上一个大学，冲鸭！”
目光下移，他那块地上还堆满了橘子糖果，一副烧香拜佛的架势。他失笑地蹲下来，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就偷偷捡了颗nai糖，剥开吃了。
刚要把糖纸塞进口袋里，他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在大夏天里很冰凉的触感：“违反校规了啊。”
没辨析声音是谁的，姜知有些尴尬地解释：“这些东西不是我丢的。”
“我没看见，算你的，自认倒霉吧。就算不是乱丢东西，也是偷了吧，名字报一下。”
姜知不好意思转回去露脸，只能叹了口气。报就报吧，反正自己也早毕业了。
后面那人刷刷刷记下来，似乎在填记录，“手机号？”
“13”姜知老老实实报完，后面那人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一声，很熟悉的一声。姜知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转头，就见祁杨笑yinyin地把纸条塞进口袋里，一挑眉：“谢谢学长配合。”
姜知已经很久没这么
想骂人了。
现在的小鬼也太狡猾了，姜知什么也没说，把地上的糖挑挑捡捡抱起来。
他不敢惹祁杨，祁杨嘴也太毒了，姜知有个很丢脸的致命缺点，就是不会吵架，被骂还要眼泪打转。事后他又会悔不当初，恨自己当时怎么不这样那样反击回去，简直笨死了。
祁杨跟着蹲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撑开，挡在他头上。
姜知沉默了一下：“不用了，太麻烦了，谢谢。”
“学长好白。”祁杨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睫毛也很长，哦，还有酒窝”
这也太尴尬了，第一次被男生泡的姜知默默忍耐。
祁杨突然问：“姜汁气泡水好喝吗？”
姜知呃了一声，睁着眼撒谎：“抱歉啊，我给井慧喝了。”
“没关系，”祁杨继续笑yinyin，“我已经找到更好喝的东西了大的姜汁撞nai，口碑不错。”
大哪有姜汁撞nai，姜知在那活了三年就没听过。他茫然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躲开伞站起来，“麻烦你帮我撑伞了，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赶时间，先走一步。”
这不是撒谎了，他的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