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暴露。坊间一直流传大皇子并未葬身火海,如今看来仍是贼心不死,再次谋划刺王杀驾依旧惨败。如此两番遭受重创,朝堂定会乘胜追击,一举灭除岐王与残朔楼。
朝廷既然已是插手,重明谷与太行派不便与官府交涉过深,本欲静观其变,却怎料一只小小玉簪,竟然又牵扯出了殇太子的旧日东宫属官与天山派?
秦沧翎闭上眼睛——当初五王之乱,京师动荡,残朔楼蛰伏多年后首次倾巢而出,与江湖白道在京郊百里的龙泉山中展开激战。太子一行避入深林,残朔楼部众在山麓设下拦截大肆搜捕,欲在江湖白道攻上山前寻到太子。
那山势着实险峻,邪徒把持要塞以致久攻不下,秦沧翎本欲自背山潜入残朔楼部众后方突袭,却在断崖间发现了一处岩壁凹洞。
撩开洞口干枯的藤枝,便嗅得血腥扑鼻。摸索入得洞中,待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秦沧翎发现里面竟是藏着两个人。
角落中一人重伤昏迷,血透衣衫,另一人将身上衣物尽数褪下裹在重伤那人的身上,仲冬时节竟是只着了单衣。
见秦沧翎一步步走进,那人手中的匕首抖得快要拿不住,却依然紧紧护住身后昏迷之人,不知是不是因着高热,一双眸子好似烧起来似的明亮。
虽是如此狼狈,秦沧翎依旧一眼认出了他。
五年前,他随师兄来到洛京,恰逢殿试结束,六街三市万人空巷,人们都争看新进士打马游街。清晏大道上无论是人家抑或酒肆茶楼,车马队伍到时,人们竞相向那些个春风得意的进士们抛洒着鲜花。
师兄不知道被城墙上拥挤的人潮裹挟去了哪里,他耳边充斥着“文举的那个探花郎真真是衬得上探花之名”“今年的好些个品貌一等一的,都还年轻,放榜的时候有个差点被老赵员外抓去和他闺女拜堂了”“骑白马的那个郎君生得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他站在城楼上,那时身量,还须得踮起脚,才能越过女墙看到清晏大道。
却见那人穿着探花的锦衣华裳,抬手用袖袍挡住了一朵又一朵袭向他的花儿。
墙垛的缝隙里生了一朵绯红的芙蓉,秦沧翎鬼使神差将其折下,在那人的车驾驶过之时,翻上了睥睨垣,松开手指,花儿像竹蜻蜓一般旋转着落了下去。
恰是放下了遮挡的袖袍,便见这朵飘然落至的芙蓉,那人不由得伸手捧住了,抬头时望见了坐在墙头的小少年。
便是那一眼,就这么望进了秦沧翎的心中。
耳根微动,秦沧翎听得顶上传来钉绽铆钉的军靴走动的声响,与兵戈行走间摩擦的铮鸣,心中暗道不好。
脱下了外罩的轻裘斗篷,从脖颈上扯落了那枚他自幼佩戴的玉坠,少年轻声道:“我是江湖十三盟中人,奉师尊之命前来龙泉山剿灭邪教余孽,这方坠中藏有续命的大还丹,莫要害怕,很快便会有人来救你们了。”
说罢纵身越出洞口,仔细遮掩后绕行而上,引开了那几个搜捕至此的残朔楼教众。
陆英翻看着另外几张人像,皆是由年抚生描述画师绘制的,昨夜城门处被禁军擒住的一行人:“这几人我都知道,这佩戴那龙船玉簪的,”手指点住那三人中不会武功之人,“这人任职御史台,名字叫刘锡柏,两年前是检校御史,如今我尚不知道是何官阶。”
“陆大哥,你如何认得此人?”
“并不相识,只是陶帮主两年前托我制造五张人面皮,按照需要挑了个御史的脸,我择了这人。还有一个大内侍卫,唤作余元思的,至于另两张画像上的两人,容貌也都是当初我为陶帮主做的人面之一,但没有身份,只是市井小民,陶帮主让我随便挑选的。”
灵光突地一闪,秦沧翎道:“那日剿杀残朔楼,最后山下汇合之时,昱王军兵救下了一人,我听他们议论乃是危月燕霍飞白——天山派高徒,后为了报恩入了朝堂,在二皇子麾下,后来动乱平息后依然被新皇留在了太乾宫中,成了大内侍卫。”
陆英扣了扣桌面,慢慢梳理着:“霍飞白师从天山派七长老之一薛回雪,罗酆女薛萦风虽早已叛教出走,然而就我所知,她多年来对霍飞白这个小师侄一向是疼爱有加的。她嫁与陶帮主多年,两人密不可分,陶帮主托我制作人面皮之事她定然是知晓的,如此来说,很可能是薛夫人将这人面皮给予了霍飞白。”
沉吟了一会儿,陆英道:“今日我去了‘秦镜’居住的束竹荫巷,无人居住,邻居告诉我‘秦却’、‘秦镜’叔侄两人先前的确住在那里,不过七年前‘秦却’过世后,‘秦镜’便出门游离去了,也没有将宅子租出去,便这么空闲着,邻人偶尔帮忙打扫一番。”
“谢阑乃是殇太子心腹之一,这‘秦镜’可能便是他当初为太子办事时借用的一个假身份,至于秦镜,推测可能是真有其人,然而此人如今何在,是否也是太子舍人之一,便不得而知了我更倾向于这人很可能游历途中不幸罹难,被有心人得知。离乡多年,便是回去也没有人能认得出,十分合适,遂被顶替,太簇宫用这身份在江南置办了不少营生,应该都是出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