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於明白,原来伤一个人的心不用多少暴力的言语,只消他一个淡漠的眼神,一个毫不在乎的表情,一个假装毫不相识的错身。
就足够让我左胸柔软的地方像个玻璃一样支离破碎。
我如鲠在喉,僵硬的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杰斯的手一直都放在他未婚妻的腰上,从未离开,除了最初的惊愕,他没有再出现任何表情,与其他人谈笑风生,依然那样的美艳潇洒。
於是我缓缓的退了一步,又站回Yin影里头,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我当初一直不知道为什麽鸿麒天这麽坚持让我来这场酒会,但我现在懂了。他想让我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他想让我死心。
旁边有人走过来,很关怀的语气:「我去告诉少爷,先送你回去吧!我看你很累。」
「嗯。」
坐上车的时候我都还是反应不过来,眼前好像被白雾蒙住一样,不真切。开车的保镳有点小心翼翼地透过後照镜看我,「要不要我打给少爷,让他请个医生来帮你看看?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怎麽样,但绝对不会好看。我用手撑着头靠在窗户旁边,声音模糊地道:「不用麻烦了。」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开了一段路,我闭上眼睛,觉得意识渐行渐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自己深深睡了一觉,连梦都没有,却猛然惊醒。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动弹不得。
我被绑住了。
隐约还记得自己是在车上,什麽时候睡过去的却不知道。
「谁?」我忍着恐惧,冷静地问。
空气里头响起窸窣声,然後是说话声。
「可以把眼罩拿掉了。」这句话很显然不是对着我说,眼睛上头的东西被拿掉之後,我适应许久才能张开眼睛。我被绑在床上,两只手被捆在床头两边,身上盖着被子。
眼前的人直挺挺的,英俊的样子就跟我最後看到他的时候一样,他的神色Yin沉,蓝色的眼里泛着寒光,正看着我,看不出是什麽情绪。
我连震惊都免了,只是傻傻的看他。
「没有什麽话要问吗?」
我想了想,决定问:「为什麽绑着我?」
「你怎麽不问我怎麽绑你来的?」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我动了动身子,那人却没有要替我松绑的意思。
於是我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怎麽绑我来的?」
他这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来,指指床的另一边。我虽然猜道可能鸿麒天那里出了内鬼,却没想到是我身边那位一直照顾我的保镳。
震惊之後是一片茫然,我只能直直瞪着他。过了一会儿,旁边的男人才靠过来把我的手松绑。
「你可以走了。」他转过去对那保镳说。用的是中文,标准的中文,没有一丝奇怪腔调的正统中文。
我猛然一震,心一点一滴的凉透了。
「你会中文。」
我一被松绑,立刻就从床上坐起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你会中文,为什麽不告诉我?」
「没有必要。」
杰斯的声音很冰冷,很陌生。我的身体还很虚软,没办法出力,他坐在床边,揽过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会把整杯酒喝完,里头下了安眠药。」
我使劲的推开他,往後挪了一些位子,想离开他。
「还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你一次说完吧,什麽傲风集团总裁、未婚妻,没什麽好隐瞒的吧?」
他坐上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我。我想,他的心一定跟他的表情一样冷。
「我没告诉你,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我第一次听他用中文说话,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和陌生,但他没有理会我的反应,只是继续道:「我是私生子,莉丝他们只是比较被看重的下人,拨给我用的。我本来没有机会回去,前一阵子原本的继承人出了意外死了才轮到我,但没过多久你就失踪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人,究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杰斯吗?
他又道:「至於未婚妻,只是商业联姻,你没必要太在意。」
我把头靠在床头,「我怎麽会在意?」我说,「就像你从来没在意过我的感觉一样。」
又何止是他,从来就没人在乎过我的感情,任何人都是。
他皱了皱眉,对我说的话并没有反应,反而摸摸我的脸。
「这是怎麽回事?多了疤痕,他会打你?」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愤怒。
我下意识的就挥开他的手,只是成效不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不关你的事。」我拿开被子,困顿地下了床,杰斯却强硬的拉住我的手,「去哪?给我躺回去。」
他这样带着一点凶狠的语气让我有点僵硬。
「我要走了,我要回去。」
「你想回去哪里?难道要回去他那边吗?」他难得露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