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之中缩到床角,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抱着膝盖,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接着是门把转动的声音。我腾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冲进浴室,俐落的把门反锁住。
「裕贤,开门。」那人的声音很冷,Yin沉沉的。
人都是这样,过度害怕的时候,反而会升起一种莫名的勇气,我大吼着,退到了浴室最里面,「不要,你休想!」
休想再对我动粗。
「把门打开,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我转头,看见水槽上的架子摆着刮胡刀,我将它拿下来,用力扳开,大拇指被割得出血,我还是没有停下。
鸿麒天终於发怒了,他大吼:「给我开门,你今天还闹不够吗?」
「别妄想对他们求救,你以为你还离得开?」他冷笑。
刀片被我拿在手中,我放松的跌在地上,「嘻嘻!」
过了几秒,才明白这笑声是从我嘴里发出的。
我抬起手腕,想到了杰斯。
他会不会原谅我?我不敢想像他知道我这麽肮脏之後,还会再爱我吗?
我对不起徐燕,我会害了他,都是我害的。
我觉得自己要疯了。
鸿麒天终於撞开门,我对着他笑,笑得很高兴,来到这里之後,我没有这麽高兴过。
鸿麒天抱着我,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麽,可我知道我这麽做他不会高兴,他不高兴,我自然就舒心。
我只是一直笑,疯狂地大笑起来,一直到进医院的时候,我都还在笑。
「不许笑,你不准笑,给我闭嘴!」
你总是这麽自私。
总是顺着自己的心意,逼我也得听你的,我不想听,你就伤害我,打我骂我,强迫我
我伤过你,可也後悔过了,那一次终究没能完全伤害你。
既然伤不了你,那麽我伤害自己,总可以了吧?
「嘻哈哈」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眼前有些晕眩,失血过多了。
手腕被人紧紧的掐住之後,我听见医生在喊︰「型,去拿血袋!」
型,我记得了,杰斯也是型,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朦胧中我觉得杰斯似乎正抓着我的手,他的手好烫。
「杰斯」我朝他笑,忽然间悲从中来,喉咙一阵紧缩,便哭了。
「我好想你,杰斯,你在哪?」
「杰斯,为什麽不找我,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想得心都疼了。
我醒来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头,高级的单人病房,空间很大。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见我醒了,愣了一下,轻轻问了我几句话,大概是怕我又想不开,竟然去按了床头的铃来,怕她自己一走我又自杀了。
她把我想得太有勇气了,我自杀一次不成,自然是没那个勇气去做第二次,人都怕死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就是当时有些失控了,才会想不开。
「给你输过血了,不用怕,没事的。」
她有病吗?我要怕什麽?实在是。
我白了她一眼,虽然是迁怒,但那个护士不敢激怒我,没有回话。
医生走进来给我做了检查,又说要联络家属,便打电话去了。
我哪来的家属?我真想对他大吼。
什麽家属呢?那些都是绑我的人,困我的人,伤害我的人。
但我没力气,而鸿麒天很快就来了,我猜他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对我特别温柔,而我猜的都特别准。
他一看见我,扬手就给了我两个耳光。
两个。
左右各一个,打的挺顺的,护士和医生都愣了。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只有我知道,他就是这种人,越气越是冷静,像他这样冷静的不得了,那就是怒极了,我只要再激怒他那麽一点,他就会失控。
我当然没那麽白痴,我就是想死,也是乾净俐落的死法,被他打死这种折腾的事情就再说吧,所以我没敢惹他。
我抬起手去捂脸,左手被包成一个粗粗的白色手臂,刚才护士说差一点就不保了,我知道,我那时是真的想死。
「还知道痛?」他Yin沉着声音:「刀子割下去就不怕痛了?」
医生和护士都战战兢兢,吓得满身是汗,「这位先生,请不要激怒病人。」
我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鸿麒天对着他们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两个人离去之前还看了我好几眼,我知道他们担心我等一下又寻死了。
门一关上,他就走上来扯住我的头发,「你敢死,我偏不让你死,你是我的,就是连命都是我的,你割一次,我就让人剁他一只手指,你信不信?」
我惊恐的看他,然後拉住他,「别这样!」我哭了,我懦弱,我胆小,我真的认了。
他挥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