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悬着的心放下来,Jing神头就越发地不够用,跟江易安腻味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靠着肾上腺素强撑的江易安Jing神一松,连日来透支的疲惫痛苦chao水一般地把他淹没,他坐在床边,就也觉得眼皮逐渐沉重。
可是又不想睡。
裴炀这个曾经让他下意识遵从却又本能有点厌烦的人,现在他却总想多看两眼。
林疏进来就看见了江易安这个强打Jing神的样子,他本来是进来送晚饭的,裴炀目前吃不了什么,人也起不来,顶多能叼着吸管吃点流食,江易安刚挨完RZ07,林疏熟悉这玩意药效褪去之后身体的各种反应,知道江易安也吃不下什么,所以送来的东西只有两碗粥。
不过是他亲自煮的。
裴炀的那碗温补脾胃,江易安的这份里他加了点药材,是健胃补气血的。
林疏厨艺极好,只是愿意下厨的时候少得可怜,难得煮回粥,裴铖连一碗也没混上,都被他可丁可卯地装进了往医院送饭的保温桶里。
没想到回医院的时候这俩人一个已经睡死过去了,另一个即将睡死过去。
林疏一过来江易安就听见动静了,他想起来,但手还被睡着的裴炀紧紧扣着,林疏示意他坐着,把保温桶放在了桌上。
折腾了一天,江易安脸上那点粉底已经快脱妆了,眼下的乌青透出来,看得林疏直皱眉,“困了就去睡,他都睡着了,你坐这儿陪着干什么?”
林疏声音很低,但江易安还是怕吵到病床上的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仍旧在沉睡的裴炀毫无反应,才对他师兄摇摇头。他其实整个喉咙都还是肿的,熬RZ07的时候无意识的嘶吼早就把喉咙喊破了,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好在说话声音一直很低,刚才跟裴炀耳鬓厮磨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用气声说话,也听不太出来,“我就是觉得……就这么看着他,也挺好的。”
“你傻不傻,”林疏拧着眉毛,有点不耐烦,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似的,“该休息休息,你不想他反应过来之后担心,就赶紧趁着他伤重还迷糊着想不到这一层的时候,赶紧把透支的补回来。”
江易安点点头,被裴炀扣在床上的手却没舍得挣出来。
林疏简直是不胜其烦地亲自上手,抓着江易安的胳膊往回拽了一下,但熟睡中的裴炀竟然在那个瞬间本能地紧紧扣住了江易安的手腕。
“算了,我这样也……”
江易安的话还没说完,林疏就拍了拍裴炀的胳膊,喊了他的名字,“裴炀,裴炀?你把手松开,让小江陪你上床去睡,你搂着他睡,行吗?”
江易安张着嘴没反应过来,倒是裴炀幽幽地睁眼看了林疏一眼,目光又转到旁边的江易安身上,居然真就听话地松开了手,另一只手在床里面拍了两下,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呢喃,“上来,宝贝儿……”
江易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虽说是病床,但裴炀这个床比普通的单人病床大不少,只要不做什么激烈的事,两个男人并排躺下睡一觉不成问题,但是江易安本来就是个生性内敛、感情又极为含蓄的人,他对裴炀那曾经被努力压抑克制过的悸动,如今刚被裴炀用一颗子弹和满眼鲜血暴力敲开,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样的情愫会给他未来的日子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甚至没做好被任何人知晓或者窥探的准备,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被林疏左一句“上床”,裴炀右一句“宝贝儿”地掀开了遮羞布……
他一时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床边,觉得上床不是,不上去也不是,倒是把林疏逗乐了,“啧,又不是新婚小媳妇儿,你害什么羞?”
“我不是……”
“得了,别跟我编瞎话了,编也编不圆。”林疏打断江易安硬着头皮的解释,“保温桶里的粥上面那个小份的是他的,下面多的那个是你的,别给他吃太多,他昏迷太久,怕不好消化。另外,外面一直都有人守着,有什么事或者需要什么的话,吩咐他们去办。”
说起正事,江易安脸上的红晕稍退,“好,我知道了。”
林疏摆摆手,“那这小子交给你照顾,我走了。”
“等等,”江易安想起另一件事,低声喊住了要走的林疏,“你和大少爷,你们……”
林疏愣了一下。
然后才想起来,在今天之前,他跟江易安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裴铖的那间地下室里,裴铖逼着小江给他打了一针RZ07。
这么想一想,那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江易安大抵是担心这几个月裴铖有没有再为难他,但这事儿连林疏自己都不好解释。
算不上为难,也不可能和好,两个人天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对着彼此,就这么不上不下地互相吊着,进一步退一步都不行。
反正是段孽缘,挣不开,他也懒得再挣了,真要解脱,可能得什么时候他或者裴铖真死一个才行。
但他其实不太想死,也并不想看着裴铖死在自己前头,所以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凑合过吧。
这么想着,他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