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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留任何情面,萨鲁狠狠将年幼的皇帝,掼在布满碎石子的水泥地上,居高临下看着欧里克那狼狈肿胀的虫脸。
“怎么样?服了吗?”
小欧里克扑腾了两下,扭在背后的两条手臂却被死死按住。
发现挣扎无用,欧里克艰难的转过贴在路面上的脑袋,露出已经脏兮兮,却难掩风采的脸。
接着,欧里克对着压着自己的萨鲁,吹了个嘹亮风sao的口哨,漂亮的眸子里带着桀骜不驯的笑意,嘴里却说着,“服了服了,你小子真够劲,不过我喜欢,以后就跟着我吧。”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萨鲁按压着欧里克的手抖了抖,但没被对方察觉,很快又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和萨鲁记忆里的一样,他成了欧里克的侍卫,日常陪着切磋,有时会帮欧里克跑跑腿,有时也会成为欧里克闯祸的替罪羊。
这种朝夕相伴、形影不离的生活,以前的萨鲁没有任何特殊的感受,然而如今对他来说,日日都是煎熬。
深爱的虫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萨鲁却要装作一直不在意的样子,将心中的爱意压制的死死的,不泄露一点痕迹。
这种时时刻刻的压抑,让萨鲁比以前更加的沉默,也更加的冷冰冰不近虫。
虽然身体回到幼崽时期,元帅大人的心却再也回不去了,曾经活跃跳动的年轻的心脏,如今早已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然而,那个年纪的欧里克,却是充满活力,充满梦想,充满爱和希望,生机勃勃像是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贪婪地吸收周围一切的养分,茁壮的成长着。
这样的欧里克,怎么会对心中早已枯竭的萨鲁感兴趣?
于是意料之中,幼崽时期的欧里克,面对终日死气沉沉的萨鲁,渐渐的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趣。
一时的感兴趣往往是爱情的开端,对于萨鲁不再有兴趣的欧里克,终于从那无望的爱里逃脱了出来。
于是,记忆的轨道逐渐偏离之前的方向。
招了萨鲁为侍卫之后,欧里克又陆陆续续从下层贱民里,招了许多其他有能力的雌虫。
除此之外,欧里克到了入学年纪,除了带着萨鲁,又选了两名侍卫和他同时入学。
这两件事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
陪同入学的萨鲁,不再如记忆中一样尽力施展自己的才能,在军校和欧里克形成针锋相对之势。而是收敛起自己所有的锋芒,低调沉稳的过着普通的军校生活。
如此,欧里克的世界终于与萨鲁的世界渐行渐远。
“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既然我们之间的爱给你带来的是伤痛,我倒希望,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开始我们的世界就没有交集。”萨鲁苦涩地想。
于是,欧里克的眼里确实没有了萨鲁,他的注意力,渐渐投注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中。
于是,欧里克不再像记忆中一样,陷在无望的爱里独自挣扎,他躲过了致命爱情的毒箭,如今,再没有任何虫子可以随意践踏伤害他的心,他完全自由了。
像影子一样跟在欧里克身边的萨鲁,默默地看着欧里克再一次向帝国展现他的惊才绝艳,看着他被雄虫们竞相追逐,看着他在各大绚烂的宴会里风度翩翩,动虫心弦。
他的眉宇间,不再有任何的Yin霾,不再有风度全失的歇斯底里,不再有绝望的怒吼,不再有深夜里惊坐起之后,急促的喘息,无声绝望的泪流。
每一天,都是没有沉重压抑,心情无比轻松的一天。
每一天,都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会如何光辉灿烂。
萨鲁把欧里克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没有去干涉什么,只是静悄悄的注视着,暗暗地祈祷,祈祷欧里克的幸福延长再延长,悲伤永不降临。
“原来,欧里克爱上萨鲁并不是必然发生的事件,时间、地点、事件,只要有一点点偏差,这个事件就不会发生。而且你看,在现实里,欧里克爱上萨鲁真是他最大的不幸,在这虚幻的意识世界里,没有被爱绑缚的欧里克,活得多么快乐!”萨鲁轻声对着自己说。
一天又一天,萨鲁像是一个隐形虫一样生活着,看着欧里克记忆中的所有事情偏离轨道,却迟迟没有介入。
因为萨鲁清楚,只要开始行动,欧里克如今安稳快乐的生活就要被迫结束,而萨鲁并不忍心。
只是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打乱了萨鲁所有的计划。
那是在一个无比寻常的夜晚。
萨鲁轻轻将参加完军校宴会,浑身酒气的欧里克从军雌手里接过来。
“嗯,谢谢你,我是他的侍卫,接下来照顾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感谢完把烂醉如泥的欧里克从宴会送回来的雌虫,萨鲁轻轻把他扶到床边躺下,起身去厨房里熬了一碗醒酒汤。
等到端出来的时候,欧里克却突然醒了,睁着一双蔚蓝深邃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围着围裙,端着汤的萨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