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间很是蹊跷,左丘友脑中仍然回荡着声音,熟悉却一时对不上号。漆黑中荧光的指针朝着四五之间,左丘友转了个身回来躺好,两手往脑后一搭。过了没几秒,猛地坐起来。
电视机蓝频静着音,上面的横码来来回回快速波动。正对面的沙发上,左丘于两手捧着遥控器,脑袋耷拉着。左丘友松了口气,踢了脚上穿反了左右的拖鞋,轻轻凑过去。抽出了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好几回关机键没有动静,奇了怪了。太久没按过,沿着电视边缘摸了两三回找不着按钮,只好蹲下把电源线拔了。
脖子突然一凉,左丘友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后面人的脚丫子上,又立马起来。他将左丘于凉凉的手重新放回颈间:“想看电视怎么不跟哥哥说?”
左丘于打了个哈欠,环住左丘友的脖子,将脑袋挨紧了左丘于的肩。左丘友静静搂着人站了许久,怀里的人一呼一吸成了平稳的节奏。他无奈用气音念了声小鱼,环好人使力往房里带去。
没能再睡着,左丘友拧开了一点光线,调调灯罩的角度,免得闪了熟睡人的眼睛。漆黑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被打着光,如同无人观赏的舞台中上演的不知是戏剧还是悲剧中的矛盾人物。
“这样就很好。”左丘友不禁又想起来,关掉灯,凑到左丘于耳边,无声地又念了许多遍。
“现在懂了吗?”
左丘友身前倚着沙发背,指尖就要又碰上左丘于手中的手机时被拍开。
左丘于来回自己试了好几次都不让哥哥再重新师范,扳着脸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视线在手机和电视间来回摆动好几回,手机里呱啦啦啦叫的声音和电影画面并没有能转到电视上。越来越急躁地在手机频幕上乱点,始终不肯让人帮。
时间耗着耗着就快要过了头,左丘友有些后悔不该挑这时候教他投屏了,看来连早餐都来不及看着人吃完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按住左丘于,在屏幕上点了那么几下,电视就替代手机继续播起了电影。
刚将包子端过来,就看到左丘于坐那掉眼泪,泪珠子都顺着脸庞排出两道清晰水痕也没有要擦的动作。左丘友心疼地上去给人抹脸,后悔不该动手去帮,迟到就迟到算了。
好不容易让张嘴咬了口包子,左丘于抽抽搭搭地一张嘴,闪黄的流沙就倒流出来了。左丘友忙不迭将流沙包丢回碟子里,用手蹭掉左丘于下巴要滴落的流黄,胡乱抽了几张纸巾替人擦嘴。
“哥,哥哥,唔,我不,傻,”左丘于口水都跟着要往外漏,说着这话实在是不能服人,但一遍不够,还要盯着人拽着人又磕磕巴巴再来一遍,“哥哥,我真的,真的,不傻的!我会弄的,我,我自己,自己也可以开的!”
左丘友抱着人哄,翻来覆去地应着,说我们小鱼最聪明,哥哥错了,哥哥没有不相信小鱼,哥哥就是急着上班要迟到了,抱歉,对不起,下次都不会了。
左丘于哽噎着被喂了两口包子,嚼了许久才咽下去,第二个还没啃着,就呛得打了个嗝,都快停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开始要往下掉。左丘友立马又丢下包子去哄,心想真是这段时间小鱼把以前没流的眼泪都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