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人会有好几种情况,有的人会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边呕吐一边做出些危害社会秩序的疯狂行径,有的人安分守己地直接倒下,睡到第二天天亮,还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没醉,但言行举止却无不显示出灵魂已经被酒神绑架,宋知深就属于最后一种。
没有喝酒的李沐麟开车,丘扬便拉着宋知深的手坐在后座。后者上车后安静了几分钟,随着车子驶入公路逐渐平稳,又开始低声说起不久前自己上的西方文学史还有文学批评课程,顺带吐槽某些滑稽可笑的学生作业,要不就是网上东拼西凑,或者根据以往师兄师姐的作业瞎编乱造。
“祖国未来的栋梁这样做可不太好啊,所以宋教授是怎么处理的?”丘扬说着用指腹摸了摸对方因酒醉通红的脸颊。
“我发邮件告诉他们,要不重写,要不就退课,我可没有时间看他们交上来的这些学术垃圾,如果看到第二次我会考虑向学院建议将他们记过,你也知道,那些东西简直是对教师职业的侮辱算了,不说这些,你看外面的月亮,今天好像特别圆。”喝醉的人经常说说这个,又忽然说说那个。
“对,今天是十六,月圆之日。”
宋知深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显得映衬着醉意的脸颊有些羞怯,“我有时在想,为什么有人说花好月圆日、洞房花烛时确实,看到这样的月色,很难不会有什么向往”
“所以人物的欲望就是这样产生的吗,宋教授?”前面开车的李沐麟忍不住问。
丘扬感觉到怀里的男人僵了僵,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车里还有第三个人,然后斜了一眼李沐麟那个方向,回以懒得搭理的沉默,低头更亲密地埋进他怀里。
李沐麟哈哈大笑出声,继续开车。
丘扬感觉到宋知深在轻轻把玩他的手指,把一根根手指拿起来小心地抚摸然后又放下,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宋知深开始哼起哥德堡变奏曲,声音轻得和车里的空调交融在一起,只有他能听见。
他看着车外的灯光因快速行驶变成一道金色的河带,感觉内心进入了一种安详温馨的平和。
到宋知深家楼下时,丘扬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但对方竟然神色如常地从他身上直起身然后开门下车,身板笔直地、准确无误地朝家门的方向走去。
“酒醒了吗宋知深?”李沐麟摇下车窗问。
宋知深停下来,回头先是眼神迷离地看着笑眯眯的丘扬一会儿,然后似乎才意识到叫自己的是李沐麟,于是又把视线慢慢移开,字正腔圆地回答:“我没有醉。”
“得得得,没醉,你俩赶紧上去吧。”
“我哪里醉了。”宋知深小声反驳,等丘扬来到自己身边后,便拉住对方的手往家里走。
两人进到电梯,这下白色的灯光终于将酒醉的红晕照清楚了,宋知深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放下手若无其事地将头扭到一边。
“你这酒喝得都上脸了,还说没醉吗?”他笑道。
宋知深这回没否认,只是抓紧了握着他的手,出了电梯后往家里带,边脱鞋边嘀咕道:“酒味太大了,我要先去洗个澡你要一起吗?”
“当然,不过你拖鞋穿反了。”丘扬看着对方左右脚上极其不协调的鞋子忍俊不禁。
宋知深窘迫地又蹲下去把拖鞋换好,然后从鞋柜里准确无误地拿出给他的那双专属拖鞋,放到他脚边,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净利落的轮廓一半被月光照亮,一半隐没在黑暗里,镜片后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摇曳。
这个眼神和姿势组合起来有种臣服的意味,丘扬感觉喉咙发紧,穿上拖鞋后按着人的后颈从地上抬起来,宋知深不稳地挨到他身上,过了几秒后两人已经在浴室里了。
宋知深的文化衫很好脱,丘扬觉得甚至稍微用力点就可以把廉价的缝线撕开,但为了宋教授今后参与院系活动的方便着想,他还是温柔地帮醉得脑子融化成一片浆糊的男人把衣服扒下,然后连同裤子和内裤一起扔到角落。
一解开衣服的束缚浑身赤裸地宋知深便抱住了他,猫一样蹭着他的下颌求爱抚。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眼镜已经shi了,丘扬把它摘下放到一边,然后略为粗鲁地揉乱了对方的头发,吻上了那早就抬高着等待的嘴唇。他越是用力抚摸和亲吻,宋知深便越兴奋地抱紧他蹭着、扭着,在花洒的流水声中发出低低的呻yin。
丘扬把人抱进浴缸,宋知深双腿有一瞬间无处安放,似乎在考虑应该环住他的腰好,还是大大张开夹在浴缸边缘比较好,过了一会便决定选择后者,好让润滑和开拓变得更方便。
“丘扬”
“嗯。”丘扬一边吻着一边答应,抹了整个手掌的润滑抚摸着门户大敞的后庭。?
“丘扬”
“我在这呢。”他的一根手指轻轻插了进去,很快被紧紧咬住了。
“我今天,很高兴”
“看出来了,喝了那么多,还说了那么多。”丘扬凑过去吻了吻对方微微勾起的嘴角,屈起手指观察着这张脸上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