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三人便骑着马驰骋在杨柳岸边。他们都已经驾轻就熟,所以早就不拘泥于俱乐部设定的路线。
“去树林那边耍耍?”李沐麟问。
“行啊,你先去呗,我们跟着。”丘扬应道。
于是他和宋知深共同看着李沐麟一骑绝尘跑远,然后相视一笑。
“我们去河边吧。”宋知深提议。
“好,躲开他。”丘扬笑着调转马头。
早晨的阳光正好,温暖地从树林的缝隙漏下来流淌在他们身上。宋知深让马儿慢慢靠近他,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又便于交流的距离。
“你上次说,最近在弄一个企业纠纷的官司?”
“对,这个案子涉及面还比较复杂,得多跑点腿把各方面线索都打通了。”
“如果我没记错,委托你的是程路家的公司?”
丘扬笑了,“他们法务找到了我们团队,但程路本人没有和我直接接触——你是吃醋了吗?”
“我只是觉得怪怪的,虽然这是公事,但以程路现在在公司的职位,这件事情他应该”
“你认为这件事的促成和他的参与有关?”
“我只是猜测。”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吃醋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宋知深瞪了他一眼,小声道:“都快酸死了。”说着轻踢马肚就向前跑去。
丘扬笑着摇摇头,追了上去。
两匹马在树林里一前一后奔跑着,一直到河边才停下来。宋知深下了马,把缰绳系在树上,然后开始喝水。丘扬也下了马,两人一起坐在树荫下休息。
“来,多喝点水可以冲淡醋味。”见对方一口气喝完了,丘扬便把自己的递过去。
宋知深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我好像有点困了。”
“早上没睡够吧?眯一会儿。”
“嗯。”宋知深屈起腿,像猫一样挨着他便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对方似乎真的进入了浅眠状态——此时两匹马正安静地低头啃着草,微风吹来树影晃动,丘扬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十分惬意。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小时候某次他们几家人去日本旅游,晚上他们仨睡在榻榻米上,夜里宋知深也是这样靠在自己身上。
丘扬,你没睡着吗?]他记得那时候宋知深这样说,当时对方正戴着眼镜在被子里打手电筒看书。
在被子里不能看书的,眼睛会坏的。]他小声对宋知深说。
爷爷说我的眼睛已经坏了。]
那也不行啊。]
可我好冷,睡不着。]
他摸了摸对方的手:那你靠着我睡吧。]
宋知深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会,把眼镜和书放一边,抓着他的手靠了过来,谢谢。]
于是他们俩便这么靠在一起睡着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片段,丘扬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忽然都想起来了。
“吧嗒、吧嗒。”
远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李沐麟转了一圈回来了。丘扬拍了拍宋知深的脸,轻轻把对方弄醒。宋知深睁开眼,听到马蹄后立即灵醒地坐起来,眼镜差点滑了下来。
“你们俩倒是惬意啊!让我一个人在树林里瞎晃悠。”李沐麟下了马,拿着水瓶在他们旁边坐下,“聊什么呢靠这么近。”
“当然是聊知深的那一位了。”丘扬笑道。
“哦?宋教授终于打算告诉我们啦?”
“他告诉我了,但似乎不打算告诉你。”
“什么玩意儿?”李沐麟嘴角抽搐:“那丘扬你告诉我啊。”
“男的,我们都认识的。”丘扬笑道。
“谁啊?”李沐麟更疑惑了,“别打哑谜了快说啊,急死了。”
“别急啊,我们先去吃点好吃的吧,不是说要请客嘛。”丘扬拍拍这位急躁的朋友的肩,同时朝宋知深挤了挤眼,“知深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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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深选了一家日料店,三人坐在包间里听着小调,享用着新鲜的刺身。
“宋知深,你不会是被我俩影响,所以也喜欢男人吧?”听完宋知深与家里出柜的事后,李沐麟忍不住问。
“我有那么容易被影响吗。”
“知深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得相信他的选择。”丘扬说出一句若有所指的话。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李沐麟问。
“很早就认识了。”宋知深控制着自己想去看丘扬的视线,答道。
“不会是我们大院里的哪个人吧子豪?不对他都要结婚了,难道是那个早就出国的向阳?”李沐麟开始一通瞎猜。
“别猜了,明天我再告诉你。”宋知深抿起嘴角。
“也行吧,来,干杯,恭喜我们宋教授成功在三十岁时脱单。”李沐麟举杯:“另外,我也让我妈给阿姨做点思想工作,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