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伴会来吗?”刚把一截虫肢硬塞进高压锅,准备盖上锅盖时,张朝就注意到外头有些动静,猜也能知道是熟人来了,鉴于张朝近期零星的交友情况,门外那个规规矩矩敲门的是谁就很明显了,“我希望他们晚点来呢。”不然要再顾及一个人真的很麻烦
“叽、叽”对不起,我身上有定位。虫子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还透露出一丝诚惶诚恐的气息,长长的触须不安地抖动着。
“哦,没关系。你往窗帘那边滚些,别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嘱咐了一句,张朝把先前因洗虫肢而卷起的袖子放下来,脱下围裙,偶尔来客人还是郑重一点比较好,“来了来了——”张朝一边向门口的方向喊着,一边拿了把梳子,把沾了血与尘土而有些凌乱乃至发丝纠结在一起的部分梳顺了些。
得幸门口等候的人也不是太着急的性子,一直等到张朝开门,还友善地打招呼。
“张哥,你还健在呢?”门口站着的是个戴眼镜的青年,穿着有些破烂的工作服,说起话来不怎么中听,但听声音却是饱含真诚的。
“嗯,活着呢。”张朝嘴角咧开些,算是笑着的,“吃了吗?”
“没呢,等晚些吧,仓库里还有些没烂的蔬菜,队长他们正数着怎么吃呢。”青年抬手要挠挠头,手抬起来便想起手上全是泥巴,讪讪地放下,“中央那边说是已经在给灾区分派粮食供给了,不过要轮到我们这儿怕是难了。”
“嗯,没办法。”张朝斜眼盯着那双满是泥巴的手,对青年说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你吃土去了?”
“差不多吧,地里红薯土豆啥的刨干净了,光刨土了。”
“没存的了?”
“有,都在地里,还都是苗呢。”
“哦,那你来干嘛?可以走了。”这听着也不像来报喜的,张朝直接发出逐客令。
“诶、等等,张哥你别急,我是来说正事的。别关门啊!”青年见张朝是认真要关门逐客的,连忙伸手挡门,“我长话短说,一定长话短说。我们部队,咳,整个通讯部都准备要转移了,北上去还没受灾的城市,大约就明天中午。张哥,你要没啥事干脆现在就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有事。”
“啥?”
“我说我现在有事,你可以走了。”张朝抱胸道,语气里满满的嫌弃。自打战时那会儿顺手救了这小子一次,就总觉得这小子是不是热情过了头,明明以前还拽拽的,别是脑子有什么毛病了。
“哦哦诶,张哥你这时候还能有啥事啊?”正应和着,青年又觉得哪儿怪怪的,这年头还能有啥事儿啊?
“菜鸟,你可以滚了。”张朝不跟他客气,他高压锅里还煮着虫肢呢,别想让他分享出去。这单个人的没法说,他还能分享给整个通讯部队不成?
“我叫蔡枭好吗?!”名为蔡枭的青年故作悲愤地反驳了一句,便摆摆手道别了。只是,兴许是他的错觉,这屋里似乎飘着些许食物的香味——他怕是饿昏了头,产生错觉了吧?
(虫语)
虫族主星。
每一只出征的雄虫,即是象征着一整支军队,为了确保雄虫的安危,虫族主星有专门的监控部门负责监控雄虫的生命状态——虽然存在着较长的延迟,近一点的是几天,远的可能就几个月乃至几年了。
“有只雄虫死了,还是9个月前刚出征的那支远征军队的雄虫!!!”一名监控员惊异地大声叫道,没有谁比他们这些监控员更忧惧于看到出征雄虫的逝去。
“什么什么?!不会吧?那只雄虫可是少有的天资卓越,应该不会你看!没死吧,生命指示灯不是又亮了吗?”旁边的监控员连忙凑过来,那象征雄虫生命的灯确实暗下去了,但只是过了一会儿,那生命灯忽明忽暗地闪了起来,“就是这情况”
“这算什么情况?重伤濒死?那一整艘军舰的雌虫在做什么?”监控员一个个凑过来,看到这罕见的情况,不由升起忧虑之感。
“正在攻占星球,那个星球的原住民似乎抵抗很激烈。”
“那也不该让雄虫涉险!给他们发送指令,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雄虫瑞斯康达安然无恙回到主星。”疑似长官的虫族发话了,他们这个部门首要责任就是确保出征的雄虫的安危,此外,每天各个军队反馈回来的最新资讯都是整个主星关注的焦点,半点都马虎不得。
“指令已发送,四天十五小时该军队就能收到。”
“增派一只医疗小队出发,优先近距离,立刻出发!”
“是,59医疗小队最近,已发出派遣指令,四天一小时能收到指令,预估收到指令后半个月内能和该军队相遇。”
地球。
虫汤的香味弥漫开来,张朝掀了高压锅盖子,往里倒了料酒、麻油、盐、糖、胡椒粉、茴香八角花椒都是调味的,去腥提香。
再炖一会儿,这回是真的可以准备吃了。
哦,忘放葱姜了。
切了半个老姜,又掐了几根葱得稍微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