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第二天醒来时,沈知晚已经离开了。
但这一次,陆垚心里的那种怅然若失,似乎消逝了不少。他觉得内心满满当当的,一种奇特的驱动力,让他想要做些什么改变。
他想要给沈知晚答案。
作为一个工作狂,陆垚破天荒给自己放了年假。这是他成立以来给自己放的第一个年假。
他把沈知晚留下的戒指戴在了手上,把冰箱里乱七八糟的速食垃圾都扔掉。活了将近三十年,陆垚头一次进了厨房。
每一个步骤严格按照菜谱完成,出来的成果虽然肯定比不上沈知晚,但也算能入口。
他用了一天时间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在沈知晚离开以后,家里头一次恢复了整洁的模样。
腰酸背痛地拖完地板,陆垚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明明可以请钟点工做的事,他却偏要为难沈知晚。
如今他终于知道,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的沈知晚,到底有多累。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对沈知晚那么坏呢?
陆垚想不起当时的心情了。
可现在,后悔和歉疚已经快要把他淹没。
放假第二天,他去医院看了胃病。
他开车时注意力没太集中,幸好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直到临近医院时,他才发现,一辆sao红色的玛莎拉蒂似乎一直跟在他,在落后半个车位的地方。
他往左,对方也往左;他往右,对方也往右。陆垚心生警惕,朝前加速,想不到对方竟然也跟着加速,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他前头,逼得陆垚不得不把车停在了路边。
陆垚的心情本来就不太美妙,被这么一别停更是不爽,当即推开门下车想和对方理论理论。
然而,等对面的车主下了车,看清对方的脸以后,陆垚瞬间就怂了。
从上车到锁死车门,只用了不到三秒。
玛莎拉蒂的车主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给他下药,差点把他迷jian了的,他的前前前前前前前前男友,付与东。
付与东今天没穿奇装异服,一身白色小西装,打扮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只是脸上依然写满了来者不善,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一看就没好事。
“下来!”他冷冷地敲陆垚的车窗。
呵呵,他下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陆垚一边死守着车门,一边着急地在车内找东西防身。
“问你点事。”付与东不耐烦地说,“你的回答要是对我有用,咱们以前那点儿破事一笔勾销。”
陆垚不敢相信他,仍然闭紧车窗,盯着付与东和他的手下们:“就这样说。”
“啧。”付与东表情很难看,但难得没有暴走,“你那相好现在在哪里?”
陆垚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付与东指的是沈知晚以后,霍地站起来,一把推开车门。
“你想干什么?”他想起从前高中时,因为跟他好而被付与东整得凄惨的那些小男生。
他恶狠狠地瞪着付与东,难得忘记了恐惧:“你敢动他试试?!”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他想干什么?”付与东没好气地甩给他一张照片,“我家二把手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有人拍到他跟你那小白脸相好在一起,不然我干嘛闲着没事来找你?”
陆垚没听他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锁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沈知晚和那天在酒吧里看见的肌rou男面对面站着,沈知晚的手还放在对方耳侧,像是在帮肌rou男拿下落在肩膀上的落叶。
但怎么看,都亲密得过分。
陆垚拿着照片的手渐渐捏紧,眼睛里冒出的火快要把照片捏碎了。
沈知晚是怎么和黑帮二把手搞在一起的?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好半天,他才脸色难看地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付与东挑了挑眉:“啧,还以为你能有点用。那算了。”
说着他鄙夷地上下扫一眼陆垚:“我就说你这种王八蛋,怎么有人对你死心塌地十几年,结果还不是分了。”
陆垚一震。
“等等!”他拉住转身要走的付与东,“你知道什么?你说清楚!什么十几年?”
付与东转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没跟你说?”
他突然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嘻嘻地望着陆垚:“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求你。”陆垚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三个字。他不想跟付与东再玩无聊的幼稚游戏。
“这对我很重要。”他说,“我求你。”
付与东先是震惊,而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刚想奚落陆垚几句,便被一阵铃声打断。
一个手下接起电话,几秒钟后,激动地对付与东说:
“东哥!有人说,在城西的福利院见到岩哥和那小白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