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要吃了你吗？”冷子谦忍不住笑道。
方亦墨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冷子谦的笑容，不觉得背后升起冷风。
毕竟，他刚刚才杀了人。
毕竟，他背着冷子谦做这样非同小可的事情。
毕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莽撞，突然意识到会不会让事情适得其反。
“子谦，人是我杀的，这是我们私底下的恩怨，与你无关。”
“哟，看样我彪悍的夫人已经学会独当一面了？”冷子谦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表示自己吃了一惊。
方亦墨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他不敢去看水底，生怕有浮尸在此时浮出水面。但看着冷子谦的谈笑风生，他的紧张和冷子谦的泰然自若显得格格不入。
“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方亦墨支支吾吾，依着桥上的栏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桥下的湖水。
夜黑风高，冰冷的湖水在桥下暗涌，看不见水光，看护见底。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我决然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托了夫人的福气。”冷子谦的语调中，貌似明快了许多。
“反正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讽刺吧，尽量讽刺吧。不过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
“以官方的名义处死我”
“不可能。”
“我是说，”方亦墨砸了砸舌，突然觉得自己的沟通能力有限：“你放我走就行，我会逃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只要”
“亦墨，说实话，你做这些，是为了我么？”
深沉的语气，冷子谦开始认真了。
方亦墨猛然闭住嘴。
是啊，自己做这些，是为了
“当然不是。”方亦墨说着，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登上贼船了，没有回头之路了。但很显然，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会变得自私，所以如今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以后能苟且偷生。还希望子谦你能成全。好歹夫妻一场，你放了我，我们好聚好散，这场游戏我已经玩够了，拜托请随了我最后的心愿”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官方的消息也不是轻易就能瞒过大众的，所以，如果你想放出这样的消息，除非你真的死。”
冷子谦的话，咄咄逼人。
方亦墨的脸色变得僵硬，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他还有父母，难不成真的要被冷子谦毁掉一生，连性命都一齐搭给他？
“随你，反正这个人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
“我说，”冷子谦终于不耐烦了，打断方亦墨的话，他走上前，看着他：“你就真的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你喜欢听什么？”
“比如——‘我爱你’。”
方亦墨皱皱眉，唐突的笑容让他僵硬的面孔泛着隐隐的酸痛：“爱？子谦是天之骄子，老天都过分宠爱，我说与不说，你都是集千娇万宠于一身的。”
“所以呢？”
说以呢？还是不爱？
“所以，你也不缺我这一句。况且”
“况且？”
“况且我不爱你。”
忘记了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方亦墨只记得自己抬头的时候，冷子谦的脸上已经一脸风霜。
他到底想干什么？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不准备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结果么？要杀要剐都可以，方亦墨已经做好了准备。
真的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汤这浑水。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由着徐浩宇的态度继续发展下去，那个家伙迟早都会对冷子谦和自己构成威胁。
所依，要斗，就斗到底。
“‘不爱’是有多爱？”冷子谦生硬地开口，问道。
“我凭什么爱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应该的。你欠我的，所依你要还我。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依我按着我自己的方式去?受你所赠与的一切，但是你是怎么想的我无权干涉。现在，要杀要剐，你随便。”
闻言，冷子谦点点头，他转过身，摆摆手，“把夫人给我抓起来！”
一瞬间，七八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彪形大汉冲上前将方亦墨抓住，刚刚犯了事的上亦墨因为心惊胆战早已经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束手就擒，他已经别无他法。
“公爵大人，怎么处置夫人？”
冷子谦转头，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方亦墨，转身时候他脸上的淡漠让方亦墨觉得陌生。
“当然是送到监狱。”
当然是送到监狱。方亦墨笑出声音。但是，在被带走之前，方亦墨冲着冷子谦大吼：“冷子谦，你最好防备着一点你身边的小人！徐浩宇，他是个叛徒。”
冷子谦没有回头，他静静地看着湖水，听着是多方亦墨被人塞进车里带走的声音，迟迟没有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