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对面,自称王絮儿的女子,冷声打断兰溪的话。“也不知你在魔怔什么,把我当作你的故人,我王絮儿生在王氏养在王氏,与你兰太后没有半分关系!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王絮儿对兰溪充满敌意。兰溪被她那眸中的冷色和敌意给骇住。定在原地。身后的腮雪看不过去了。抓紧兰溪的胳膊,对那王絮儿斥责道。“二小姐,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她自小养在兰家,伺候在兰溪身边,对兰府的二小姐,也知之甚深,一眼便能断定,这就是那个从小让主子给她擦屁股擦大的二小姐!如今……二小姐竟装起了陌生人。腮雪替兰溪委屈。责难道。“为了二小姐的事,主子这几个月哪里睡过整觉?夜夜被噩梦惊醒,有时候半睡半醒间,还会哭着叫你的名字。”“为了找你,从京城来到扬州,上千里的路途……其中的艰辛和生死之难,你能想象吗?”“说这么多,不求二小姐您高抬贵手体谅我们主子……可能不能,别再往主子的身上插刀!”“腮雪——”兰溪手指用力,堵住了腮雪剩下的更难听的责难。“絮儿……一定有苦衷的,对吗?”她从小养大的妹妹,她视若珍宝的妹妹,绝不会无缘无故,对她这般态度!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兰溪抬眸,眼底带着掩盖不住的期待。“絮儿,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告诉长姐,长姐一定——”唰!王絮儿拔出面前的长剑,往后腰的剑鞘上狠狠一塞,长剑破空,发出锃然的冷音。“懒得跟你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计较。”王絮儿飒然转身,不再看兰溪,冲那高座之上的王氏家主和家主夫人拱了拱手。“祖父,祖母,絮儿要去练剑了,便先告退了。”接着,在满屋子的注目仲,从阶前一跃而去,快速离开院子。兰溪下意识地想去追。却被王一川拦住。王一川正是当代王氏族长,她的外祖父,如今高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太后娘娘留步。”
王一川抚着胡须,从那整个紫檀木切割出来的椅子上起身。目光带着倨傲和不可遮掩的强势。“我那不争气的孙女,从小便是这风风火火的火爆性子,还望太后娘娘莫怪罪,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了。”从小……兰溪掩在袖中的双拳紧握,耳边一片轰鸣,自己都不太能听清楚自己的话。“她从小便在王家长大吗?”王一川居高临下地笑,恍若一个主宰者一般,宣说着王絮儿的身世。“她是老夫的 动用私刑这个老匹夫。兰溪看着他那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心头便涌起无限燥郁。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她可以断定,那根本不是什么王氏的第十七个孙女。那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兰絮!妹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定有她的难言之隐,等应付完这一窝的老狐狸之后,她再去详谈!兰溪对王一川淡淡道:“王家主不必如此客气。”“虽然哀家是微服私寻,有些规矩不必讲究,但既然哀家已入了皇室,便不好再以其他多余的辈分来称呼,毕竟哀家是超一品的昭容太后,若这满院子的人都主张是哀家的长辈,那朝廷又该设些什么职位和俸禄,来供养你们呢?”“所以大家平辈之称,以交易行事便好。”王一川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好一个平辈之称。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打算认祖归宗了吗?说句实话,若非老太婆拦着,他早有将这兰溪掐死在王氏的心思了!毕竟,在百姓的传闻和王氏的密探眼中,这兰太后杀伐果断,手段犀利狠辣,不是吃素的软包子。若她把持着朝政和后宫,万一将其整理的铁桶一块,他们将来还怎么执行复国大业?杀死是最好的选择了。王一川有些遗憾地眯起眼,三角状的眼睛,在兰溪那纤弱的,看似轻轻一掐便能掐断的脖颈上留连了几眼。可惜,老太婆过于心软,口口声声说这是她唯一的血脉,绝不允许他动她,否则就和史家断绝关系,让他再也没办法像史家求助……也罢。一个女人,空有身份可手无缚鸡之力,能翻出什么花样来?王一川的呼吸这才恢复平稳。一直在一旁当背景板的王薪生,终于见缝插针,有了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