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还是小有一点名气的。你可能不知道,我连门路都已经拜好了,乃是朝中一位官员。他暗地里暗示过我,只要我能考中举人,他便可以为我活动,哪怕中不了进土也可以做官。”“我前程如此远大,但若是杨氏将我和她的事宣扬出去,我竟然在未婚的情况下,和一个有夫之妇通jian,这样我的名声便全都毁了。素日里跟我来往的人只怕也会对我格外唾弃,走的那门路就更不用说了,我在他身上花的银子,全部都要打了水漂。这女人是要毁了我!既然她要毁我,那我就先杀了她!”闻安臣面无表情道:“于是你就策划了这一切?”“没错!”周仪哈哈一笑:“这女人呀,是有点儿小聪明,也够贪心的,但我要做什么,她可是万万想不到。那天晚上我最后又享用了她一次,而后便将她脑袋斩下来,随手扔在一边,便离开了王十六家。”“从王十六家离开之后,我就进了自家帐篷,躲在当铺里,透过门缝看外面的情形。我瞧见奚云走了进去,便放下心来,知道这次奚云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我布下了如此杀局,他必然会被认为是凶手。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当时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当铺里干活的王十六,心中忽然觉得他特别可怜。”闻安臣淡淡道:“你觉得他可怜,可曾使得你对他下手的时候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留情?”周仪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可怜他但我还是会继续害他。”闻安臣瞧着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而后周仪接着道:“看了奚云进去之后我便放下心来,然后便是去赴了一个朋友的宴会。正好,我也是怕日后追查起来自已会被怀疑,我这会儿去赴宴会了,到时候真出了事儿也有他们几个作证,自然也就没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至于我到底是什么时辰去的,铭酊大醉一番之后,只怕谁也记不得了。”“于是我便留下一个小厮,接着盯着王十六家,自已便去赴宴了。结果刚喝了没多久,那留守的小厮便慌慌张张的过来跟我说,说是奚云从王十六家中出来之后没多久,我父亲竟然又进了王十六家中。”他盯着闻安臣,问道:“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么?”闻安臣摇了摇头。“五雷轰顶!五雷轰顶啊!我辛辛苦苦布设这个局布设了那么久,难不成最后就是叫我父亲给钻了进去,反而害了我父亲?”“于是,我赶紧又想了另外一招。”闻安臣道:“你想的那一招便是拍这小厮假扮奚云父亲的邻居,来通知他,让他去父亲家中走一趟是不是?”周仪道:“没错儿,你确实是心思缜密。”闻安臣冷笑道:“那小厮呢?想必为了怕他泄密,这会儿他也遭遇不幸了吧?”“没错儿。”周仪淡淡道:“我本来不想杀他的,还想留他一条性命。结果那小厮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你知道他问我要多少银子么?”闻安臣摇头道:“不知。”“整整三千两!”周仪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比划了一下:“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他把我当什么了?这小厮是我家的家生子,当年他父亲是被我父亲从流民中买回来的,还把家中婢女嫁给他,让他们生了儿子!若不是我周家,他父亲早就饿死了,更不可能有他!他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已的恩主,当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杀他,我心中毫无愧疚!” 两具尸体面对周仪,闻安臣已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沉默以对,等着他接着说下去。看来今天周仪谈兴很浓,都不用闻安臣逼问,他自已就全都说出来了。“紧急之下,我赶紧又让那小厮去通知奚云,这就布下了另外一个局。”“但可惜,我顾得了这边儿就没顾得了那头儿,等我回家的时候,还没到家门口,便远远瞧见王十六等人已经闯入周家,把我父亲抓了出来。”他叹了口气:“我父亲就是胆子太小了,从王十六家中出来之后,整个人吓得浑浑噩噩的,连身上手上衣服上的血迹都不知道洗了去,若是我在,何至于如此?但当时那等情况,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坐视他们将父亲抓进大牢之中。”闻安臣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在你父亲被抓进去之后又隔了两天,才开始伸冤的,是不是?那两天你是不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救你父亲?”周仪冲着闻安臣竖了竖大拇指,道:“真厉害,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没错儿,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万一给父亲申冤,却把我给卷进去,那怎么办?”
“但是,我毕竟是身为人子,他是我的父亲呀!所以我不得不救他,于是我便开始四处活动,但却没想到处处碰壁,终于最后寻到了曹一夔曹大人那里,才算是有一个能为我主持公道之人。你破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冷眼瞧着,看到你奚云抓着了,我心中笑你,也不过如此。”“但却没想到,你竟然产生了怀疑,没奈何之下我便只好下手了。”闻安臣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让邹斯文跟奚云说了什么?”“其实也没说什么。”周仪淡淡道:“奚云这个人,看着粗豪,其实心里颇为软弱,好吓唬的很。我就让邹斯文跟他说,你这次肯定完了,没人会信你,你老老实实招了,还能来个痛快,不至于牵连家人。若是不老实,连你家人都有人收拾,如此等等……无非就是吓唬,却还真让我给吓唬住了。”“奚云是我让邹斯文毒死的,但你可能猜到,邹斯文是怎么死的吗?”周仪看着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