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马上就到调座位的日子了。咱再忍一忍，米雪。”
夏明清应了一声，闷头闷脑的在饭桌前坐下。
两人手肘抵着手肘，趴在篮球场边缘的树荫里打游戏。
纪兰嘴还是不停，「夏纪在学校有小霏陪着真好，」
虽然贵了些，但咬咬牙也值了。
「孩子一直在学校，不会接触乱七八糟的人。」
“嘿你胆敢踢我脸上！”夏纪的英雄死得很不体面，最后一下飞老远。
「你不要想太多。」
夏纪还记得初中，小霏在学校里的头发也被浇湿了大半。
连累后座偷吃鸡肉卷的罗胖糊了一脸的甜面酱。。。
「嗯。」
「小霏这孩子真不错，做事认真还上进，将来能跟他爸一样有出息。有他小霏哥跟他一起，不会有问题的。」
「嗯。」
纪兰印象里，这些转变都从初中小霏和夏纪同班开始的。
「明清，先别擦了，过来吃饭吧！」
光影摇曳间忽那隐忽现的暖光晕，分不清是树荫漏下的光斑还是小霏眼里的光辉。
清扫整顿完毕，这场闹剧最终以俩罪魁祸首罚站走廊而收场。
他们家夏纪自小就胆小怕事的，还爱尿床。上小学了还动不动半夜往爸妈床上钻，哭着说做了噩梦不敢一个人睡。
从树上摔下来那一次夏纪缝了好几针。可能王心可心里过意不去，就不太爱让段世霏带着夏纪乱跑了。
「小霏也没回家？」
「你看我们夏纪跟以前比开朗多了，也知道出去运动运动了。以前细胳膊细腿儿的，现在可结实多了。」
站在旁边的夏纪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豆柴犬。。滑稽，想笑。
「多亏他小霏哥指导他数学！要不够呛能考上现在的高中！」
那会儿夫妻俩本来捉摸着给夏纪转到小霏的初中去起码有个照应，
“就算你赢了吧，让你刷两次饭卡。虽然吓到的不是课代表。。。”
夏纪打了个喷嚏，冷得搓搓手臂。
小霏背靠走廊墙壁，定定盯着前方。窗玻璃映出他的表情，两条粗黑的剑眉稍稍竖着，没有一丝悔改。
头顶树冠里树叶绵密，相互摩擦着沙沙的响。
梁蝉又看了看擦着满脸甜面酱的后座儿，长叹一口气
两人一个大激灵，晃得周围的桌椅也跟着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我这绿色的手柄不灵敏，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坏的！？”
同桌是根据擅长的学科结成的互助对子，是长时间固定的。前后座则是每两周会整体换一次。
“米雪儿，抱歉吓到你了，那就是根头发，不是蟑螂！”
纪兰一抬眼，夏明清还在慢条斯理的把皮鞋摆正，又拿了条抹布擦起鞋帮子来。
夏纪左右哈腰摸着后脑勺儿，一脸怂样。
夏明清夹了一口菜：「嗯。」
“谁叫你在那干愣神，破绽百出！”
宋米雪低头看了看夏纪的手，小声嗯了一下。
多米诺骨牌似的把狼狈一波一波，以这俩活宝为中心向四处散开来。
段世霏眼里炯炯有神，异常认真的，盯着夏纪的英雄角色，手里小巧的游戏手柄被按的咔咔直响。
罗胖高一上学期就因为偷藏零食在座位里，引发过一次蟑螂危机。那时全班清空座位喷杀虫药，估计米雪是那时候落下心里阴影了。
没想段玉反倒想给小霏转到一所普通初中锻炼锻炼，不想儿子贵族中学里染上一股世家子弟的风气。四个大人一合计，小霏就中途转去了夏纪的初中。
“梁…梁大人，我。。我错了，我去给你俩买冰激凌，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
夏明清扒拉一口饭，闷闷的说道：
夏明清音量陡然增高，但下一句语气又缓和回来：
段世霏看夏纪一脸不服，也没犹豫，一仰脸一伸手把红色手柄往他那里递。
「纪兰！」
「我就是怕…」纪兰还想说些什么，又被老公接去了话，
没去饭桌，而是用衣服角擦起眼镜来：
段世霏刚也想说点什么，被梁蝉一句‘幼稚’给怼没声儿了。
刚上初中那会儿夏纪还常受欺负，每次一问他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那段时间孩子年纪轻轻憋出了失眠症，还带去医院调理了一段时间。
两人后背贴着走廊的墙壁，夏纪继续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小霏，竟察觉出许些严肃的神情。
头发里的饮料蒸发带走热量，
一阵电子音嘈杂声，一声中音十足的“ko！”终结了这一局。
按理说段世霏那样耀眼的人，本不该再跟他这个四眼田鸡有什么交集。
「嗯，一起去哪玩了吧。」
「夏纪要是保持这样，成为一个beta，我就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