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湖夫人?”韩翃醍醐灌顶,“有是有,不过夫人像是提前得了风声,一点错也没被揪住,反倒是找茬的人被她逮到了错。”
陆存梧笑道:“舅父雷霆手段。”
姜回秩看了许久遗昭,一言不发。
“啊,先淑妃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大行皇帝遗昭是让十王继位,就连你示意她写的让你继位的伪诏,都是她亲笔所书,并未假手于人,她钻研大行皇帝字迹多年,模仿起来早已真假难辨。姜回秩应该只是凭空猜测,定无实据。且她宫中人我已全部射杀,你放心,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那人回答。
“臣请验!大行皇帝遗昭!”姜回秩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也不是这事。”陆存梧觉得自己头开始疼了。
“无妨,请姜公验吧。”陆存梧终于放下手,笼于袖中。
“姜公请言。”陆存梧手并未放下,就这样悬于半空。
“奴才懂了。”岚烟正色道。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然,父皇之遗昭在此,孤在此立誓,绝不有负父皇重托!”
“姜回秩!”宗均伟见他不理自己,有些恼怒。
姜鸢微抬头,瞥了一眼这位将军。
陆存梧展开笑颜,道:“她向来聪慧。”
“如何?”已近子时二刻,陆存梧揉了揉额角,问面前的一片虚空。
“岚烟做了身新衣裳,月白色的,挺好看。”韩翃回的非常正经。
“司天监起草文书、记载史事,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与祭祀,虽能以天象助殿下获封,于朝野内外却助力不大。”太史令李埭于高台之上拱手道。
彼时陆存梧初登东宫之位,立足未稳。
大敛当日很快到来。
“族中庶妹李平贞此次在大选之列,待她入了宫,殿下可借她的手清扫内宫、不必顾忌,若事有败露或大业功成,随时杀之。”李埭道。
皇位要如何才能坐稳呢?九五之尊真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陆存梧继位已经有半个月了,内外之事需要他御批的非常多,有些是真的很重要,可大多数都是来试探他这位新帝接下来的行事作风的。
是了,向来聪慧。
当然了,陆存梧没同意。
二人正式的初遇是在三年前的初春,姜鸢才刚及笄不久,正赶上秀女大选。
“孤知道众臣之中有许多人心中都有此问,”陆存梧颔首道,“皇嫡子尚在,何以立长?”
“姜公?”陆存梧跨过人群,扶住姜回秩双臂,真挚道,“姜公可愿助孤?”
“她哪来的机会爱慕……”陆存梧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语气染了点怒气,“韩翃!你打的什么岔!也不是这事!朕想问颐和宫!颐和宫如何!”
姜回秩僵硬一阵,终于以头抢地:“臣!领旨!”
都察院主管监察、弹劾及建议,在职的都是忠直耿介之士。长官来这么一手,很多官员纷纷效仿,上朝之时,文官阵营缩水不少。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房梁跳了下来,道:“十王没什么异动,太医署送去的补品中毒素含量太低了,若要致命总得一两年,等不及了?我今夜就去杀了他?”
内宫女眷跪于一侧,众臣跪于另一侧。礼制之下,一切如常。转眼只剩最后一步——新帝扶棺,接受百官朝拜。
那人思考一会儿,开口道:“宗均伟此人可用,他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军功累累且颇有些胆识,当日维护你多半是因为其妹宗滢爱慕你。”
“恭送大行皇帝!”众臣山呼。
叫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最近别撞了晦气。”姜鸢提点道。
陆存梧站直又道:“诸位可愿助孤?”
可这位都察院的长官摆明了要甩脸子给新帝,这桩事,大家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德喜躬身递过去。
陆存梧的手刚抬起来,就有人从队伍中豁然挺直了身板。
陆存梧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别总盯着岚烟那小丫头,朕说微微,最近有没有不开眼的去找微微的茬?”
“朕!替黎民百姓!多谢诸位臣工了!”陆存梧转身扶棺,“送父皇!”
“不是这事。”陆存梧闭了闭眼。
姜回秩大敛之后就报了病,后来更是上奏表示要告老还乡。
“舅父以为应当如何?”陆存梧凭栏而立。
“臣!有疑!”正是都察院御史大夫姜回秩。
“东宫册立多年,深得大行皇帝宠信,姜大人如此言语,是对太子殿下继位有异议吗?”开口的是骠骑将军宗均伟,他也挺直了上身,局面瞬间剑拔弩张。
李埭语气愈发恭敬:“扶保太子本就是大义,臣义不容
“臣等!愿助陛下!”众臣接连附和。
他身边的人都缩了缩身子。
“臣!请验大行皇帝遗昭!”姜回秩并不接话。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宗均伟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