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之后,你让我从委内瑞拉出境。”
桑托斯咬着牙想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个笑:“行。你上车。”
他的手下解开我们几个手上的束缚。
桑托斯挥挥手:“滚吧。”
秦淞颜颤抖着嗓音:“你就把我们扔在这里?”
“不然还要开车送您去商会吗?”桑托斯反问。
他的几个手下嗤笑起来。我想秦淞颜应该是从未经过这阵仗,如果真的是靠腿走出去,这么大的庄园,我也不确定花几天能走到路上。
可是肖为呢?肖为就要这么跟他们走了?
肖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说:“闻闻。等一会儿,你带他们从右边走。我看见那边有一条水渠,你们沿着水渠往外走,应该能找到公路。“
”你……“
“还有,照顾好自己。”他说。
桑托斯的手下用枪押着他走上一辆车。桑托斯上了另一辆车。
汽车缓缓发动,逐渐加速。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肖为用自己做交换,换了我们几个x命。桑托斯怎么可能会让他从委内瑞拉出境。
他知道自己一去不回,所以才让我照顾好自己。
可是我不傻。我听得懂啊。
远处突然传来轮胎在地面摩擦刺耳的声音。
我看见肖为在的那辆灰se皮卡,像喝醉酒了一般疯狂晃动着。接着车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再然后,皮卡猛地撞向一旁桑托斯的黑se福特。
黑se福特躲闪着,但道路太窄,被撞离了路面,歪倒在一棵树旁。
我不顾一切地朝那个方向跑去。
黑se福特的车头在树g上撞瘪了。门变了形,驾驶室里的人一时出不来,而那辆灰se皮卡往后倒了倒,接着开大油门,怒吼着再次冲向福特的车头。
不要。肖为,不要。
一声轰然巨响。
两辆车的碎片飞出来,落得满地。呛鼻的汽油味弥漫开来。
我扑倒在侧翻的皮卡旁边。
有血,一滴一滴,顺着窗户的缝隙流出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开车门的。我只记得,肖为缓缓地从车里软倒在地上,从肩膀到x口,衬衣上一片殷红,而那片殷红迅速扩大,温热的,铁锈一样的气味。他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
再然后,我听见了更加密集的声音,由远及近,几辆中型面包车开进庄园,停在我们旁边。
我不记得桑托斯是si是活。我用手按住肖为的伤口,满手温热粘稠的血。鲜血飞快地向外涌,冒着泡泡,从我的指缝间突突地冒着,喷泉一样,就像他的生命一点一滴从他的t内流逝。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有谁能救救他,直到有两个人把我从他的身边拽走。
他没有再回应我。他的双眼紧闭,睫毛形成两道黑se浓密的圆弧。
他们把肖为送到了波哥大最好的医院。我看着他戴着氧气面罩,手臂上cha着管被推进急救室,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ch0u离。
一双手扶住我。我回头,看见是穿着蓝绿se连t衣的佩德罗。
“他还年轻,他会没事的。”他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
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求求你们,救救他。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我们一定会尽力,我向你保证。米娅,你刚经历了那样的事,你需要平静下来,需要休息。你不要哭啊……”
我们都接受了医院的检查。我还好,除了身t有些虚弱,别的没有大碍。但秦淞颜被查出了非常严重的药物依赖。刘洋受的都是皮r0u伤,有些地方骨裂了,好在并不是十分严重。
医生给我开了些静脉滴注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让我卧床休息。很多人来医院看望我们,参赞、使馆的工作人员、公司的同事、佩德罗、瓦l汀娜……
那两天,佩德罗经常会来我的病房跟我聊一会。我每次问他肖为的情况,他都会说,他还年轻,身t强壮,还有希望。
可是我怎么会看不出他目光中的躲闪。
等到我恢复了些t力,我对他说:“你不要再瞒我了。他情况很不好,是不是?我要去看他。”
佩德罗低下头:“米娅,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动用了最好的专家和资源。可是他,伤势太严重。而且强烈的撞击造成了他的脑部损伤,再加上大量失血导致的脑部缺氧,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脱离生命危险。”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佩德罗带我去了icu病房。我不能进去,只能通过门上的一个小玻璃窗看见病床上的肖为。他被埋在一堆管子和仪器中间,甚至几乎看不清楚轮廓,纹丝不动。
佩德罗告诉我,他们当时抢救他用了6000毫升的血浆,从各大医院ch0u调血ye,输空的血袋摆了一地,总算才把他从手术台上拉回来。
可是他仍然处于深度昏迷,只能靠呼x1机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