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去吧。”
但没有。
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甜，中和、消化了嘴里橘子的酸味，宋堇宁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扬起。
“……”
放在平常会不开心的事情，现在他只是默默把剩下的橘子塞回刚刚剥好的果皮里，然后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宋堇宁。
太不像朋友了，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连夏笺西也看出一丝不对劲，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们。
纪津禾在哄他，语气都柔了不少，宋堇宁低头，不太想看，她现在的眼神能溺si他，稍有不慎自己就心软了。
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永远也cha足不了。
但她又说只需要对夏笺西保密，其他人瞒不住。
只是几句话，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但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玩起她的手指。
——我不是在等夏笺西。
宋堇宁温吞吞地回答她，等她点头后放开自己。
夏笺西说话时视线偶尔会落在他身上，他就坐在窗边，手里剥着纪津禾递给他的橘子。皮扒开了，白花花的橘络也要撕下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吃上一瓣。牙尖轻轻一咬，汁水爆开，他皱眉，酸的，一点也不甜。
于是才十五岁的男孩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就像纪津禾说的，他排斥一切可能抢走她的人和东西。宋堇宁在他眼里就是一根刺，随时随地都可能划开他们。
刚走出几步，衣袖就被拉住。
宋堇宁能感受到，但没放在心上。
alpha的手总是要大一点，纪津禾的指节b他的长，但他更白，而且她指腹有一层薄茧，也没有他软。
“……”
“好，我等你。”
宋堇宁觉得自己要跟这个词杠上一辈子。
心口突然有点难受，像是被打磨好的尖刀一点一点刺入。宋堇宁弯下手指，和她紧扣在一起，然后向她妥协：
“三个月。”
在他练字、弹琴、旅行……用这双手t验人生自由肆意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那恢复期要多久……”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看到宋堇宁的时候，夏笺西的笑容r0u眼可见地僵y了一瞬。
“嗯。”
纪津禾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一眨不眨。这一个月他恢复得不错，原本瘦骨嶙峋的身t慢慢养回来许多，笑的时候露出两个酒窝，已经看不出多少病样。
“姐，你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
从食指到尾指，掰弯了又捋直，然后掌心相贴、开始b起大小。
“他需要安心恢复，现在说会刺激到他。”
下午，他们准时去了医院。
小少爷忍不住笑，扭头哼了一声，说她活该。
“姐姐，护士阿姨说我今天的康复训练完成得很好。”
纪津禾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忍不住去捏他的脸。
纪津禾回答得很快，没什么
夏笺西已经转去普通病房，有护工陪着。
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紧紧盯着纪津禾，刻意地、直白地通过把宋堇宁排除在外来填补自己内心的不安。
宋堇宁抬起的脚步又顿住。
“姐姐，今天又扎针了，手背好疼。”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介绍我……”他垂着眸子，声音低了下去，“朋友吗？”
宋堇宁问。
“你去哪儿？”
“所以等恢复期以后再告诉他好不好？”
纪云si的时候，夏笺西才12岁，处于青春期又濒临分化，他很没有安全感，每天都在担心纪津禾会不声不响地抛下自己，所以总是下意识排斥任何会从自己身边抢走她的人和物品。
“去洗手。”
为什么瞒不住？
她这回松了手，语气分外柔和，把他当小孩一样。
普通病房里没有卫生间，要走到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池才行。那里的洗手台上没有纸，她知道他不喜欢sh着手，很自然地从ch0u屉里拿了一包没拆封的小面纸给他。
朋友。
尤其是在纪津禾给出肯定的答案后。
——我在等你。
纪津禾看向他，明明一直在回答夏笺西的问题，但是他一站起来她就察觉到了。
洗完手，他回着万柑的微信，心不在焉地往病房里走，在临近门口时听见了夏笺西略带迟疑的声音。
他喜欢纪津禾，不代表要去讨好夏笺西，融不进去的关系，他没兴趣y融。
可他是在娇生惯养下长大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没做过，纪津禾不一样。
直到现在也是。
怎么可能瞒住，挂电话的这会儿功夫，刚才的事应该已经传了十万八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