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天道！天道！
突然一声惊呼唤回了他的神志，他抬头见那层层雷云之中电光闪烁，紧接着一道赤红se的激雷从那云中s出，冲着牡丹急劈而下，而她却丝毫未察觉一般，仍是那般悲寂又恍惚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先生！”
“啪”！
他轻轻闭了眼，耳边依稀是那两人笑闹的声音，将这段记忆染得一片烂漫。随之而来的，却是许多莫名的绵绵密密的伤感，突兀又矛盾。
“这便是那牡丹仙子，违背天道，害的人间境民不聊生。”
看着紧闭双眼已经准备赴si的jjg因为脸颊的疼痛张开了眼，还未褪去惊惧的眼中又带上一丝疑惑，苏晴嗤笑一声：“怎的？以为我会杀了你？”
“如今若不处置了她，我们又怎好和麒麟交代。”
他似一瞬之间失去了这身t的控制权，飞身向前将牡丹护在身下，反手又放出一个防御阵法来，而几乎在同时，这阵法之外又被人加上了一层结界。
“怎可逆天而行。”
周围满是盱衡厉se的模糊面孔，非议斥责之声纷纷扬起。
他张开了眼。
同时到达的，还有那响彻天际的天火雷声。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便抬脚追去，而在这不过几息的追逐之中，随着他的脚步，周围绵延盛开的桃花书却一棵棵枯萎下去。待他停下，这天地早已换了面貌，肃穆森然，雷声阵阵，再不见那桃花缠绵。
“三清三境之耻！杀了她！”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似在那很久之前，他们便如此时般的相处，而这般嘈杂吵闹之间，竟让他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温柔心思来，如斯百年。
大概是这花影朦胧，太不真切，否则那么冷清的他为何也会微扬了嘴角。他自是看得见这天地万物水石旖旎，却不知此时那抹笑意，竟是这十方盛景也不能企及的花容如画。
最后一瞬，他听见了一声肝胆俱裂的呼喊声。
而在这满是陷阱和禁制的破碎记忆之中，也许会有他要的答案。
他只觉头痛yu裂，那些私语之声杂乱地重叠在了一起，又絮絮在他耳边炸开。
然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自己究竟是谁，为何只剩一缕残魂，又缘何要在此时此地醒来。
这一切太过美好，纵然他并不是会沉浸于虚假幻境的人，却也难免心生怅然。
不待他再做反应，炽烈的雷光顷刻间就夺取了他的全部感官，然而灵魂的碎裂焚烧之感却让他痛苦万分，好像所有的苦痛都被融入了这毁灭的一息之间。
是花如锦的声音。
在张开眼时，依然是花雨漫天，而那二人却都不见了。
“定要让她魂飞魄散，再不得作恶！”
“杀了她！”
他抬起手，似要帮她拂下发间花瓣，又似yu轻抚她秀美脸颊。
红冠娘娘勉强撑起身，看着款款向她走来的大妖，心如si灰。怕是在她眼中，要杀si他们与捏
轰隆！
“此般恶行，天道定不能容！”
牡丹的碎片终于在前方停下，又化为了她原本的样子，却是身负枷锁，身着囚衣，姿态间再不见之前的活泼大方，整个人都笼罩在心如si灰般的颓然悲伤之下。
“花如锦！”身着舞衣的少nv被他气得跺脚，又几步上前yu扯他耳朵，“恁地你整日在这混吃混喝，倒还弄出诸多抱怨来！”
依稀是少年人的身量，清朗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又不知何时，被谁人在脚下系上了一根红绳。那红绳就那么安静地落在地上，蜿蜒着隐没进了桃林深处。
那边的少年笑嘻嘻地躲开了去：“也就先生惯得你这般无法无天的，明明学艺不jg，还不让人说了去。”
“大逆不道！”
“天谴来了！”
他撑着桌子起身，冥冥中似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沿着那红线的方向，探寻而去，终寻得那红绳末端系着的另一个人。
然而还不待触碰到她，却听咔嚓一声，脚下红线顷刻如齑粉一般，消散不见，连带着牡丹也突然定格成一幅极美的画卷，又在下一刻碎落成片片残页，聚合在一起，似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急急往前方飞去。
“先生你看他！”
“都怪她。”
她手一扬一甩，弄掉白鞭上的血迹w渍，长袖一摆，那鞭子便如有生命般灵巧而迅捷地缩回了她袖中：“尔等小妖，又怎配si于我苏晴鞭下？”
本应落在红冠娘娘身上的鞭子却是偏离了方向，擦着她的脸颊落下，鞭风瞬间将那姣美的脸庞划的鲜血淋漓。
而此时她却是换下了舞衣，身着华服，娉娉婷婷，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美得尽奢尽靡，见到他更是笑靥明媚：“师父，你来啦。”
是牡丹。
这是过去的记忆。
“若不是她违背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