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陆宛同晏清河赶到杭州时,恰巧碰到几名天山派的弟子与人发生争执。天山派弟子的服饰很好辨认,陆宛曾在峨眉派见过,不过与那几位天山弟子互相推搡的人穿着常服,只能凭借他们身上统一佩戴的武器确定他们师出同门。天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弟子出门在外也需注意言行举止,对面那几人却无需顾及师门形象,因此天山派的弟子竟在这场争执中微微落了下风。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可况晏清河本就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即使是看到天山派的弟子被人欺压,也只当作没看见一般,径直走进了客栈。倒是陆宛停下了脚步,同那些围观的人站在一起,想看看怎么回事。“大家给我们评评理。”一位穿着天山派服饰的少年用手指着那几名不知何门何派的弟子,“昨日我们与这几个雷火寨的弟子比试,他们输了,输了便输了,半夜却偷偷摸摸往我们房间里的茶壶里下药,若不是我师兄觉浅,真就被他们几个得逞了!”雷火客栈的其中一人道:“还不是因为昨日的比试你们请了外援,不然我们怎么会输!”“那你们也不能偷偷下药,大家好歹都是江湖儿女,怎能使用这种下三滥的路数。”那几名雷火寨的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另一人道:“不过是些巴豆罢了,谁让你们昨日先耍赖。”“怎么耍赖了,”拉着陆宛过来评理的那名弟子道:“小师叔与我们年纪相仿,我们请他来助战,有何不可?”“……”这双方都不占理,却都各执一词,觉得自己没错,又是些跟陆宛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有几个看起来比陆宛的年纪还小,大概是跟着师门中的长辈过来长见识的。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周围又没有长辈管束,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龄人,于是这几人的争吵越演越烈,最后甚至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住手!”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陆宛正犹豫要不要开口阻拦,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众人齐齐转过头,陆宛自然也不例外。只见开口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一手执笔一手拿着手记,容貌极为清秀,气质温雅如兰,只是个子稍稍有些矮。白衣公子越过众人走上前,陆宛站的位置恰好在他左手边,因此他并没有看到陆宛。倒是陆宛,从看清白衣公子的脸时便诧异地张了张嘴,险些叫出一个名字。“你们雷火寨的人,下药不对。”众人纷纷给白衣公子让路,他信步走到两派弟子之间,先看向雷火寨的那几名弟子。那几名弟子当然是不服气,梗着脖子问道:“比武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那他们就对了?”白衣公子摇摇头,“自然也不对。既然你们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这一来一回,恰好可以抵消对方的过失。”“不能吧,明明是天山派的人先找外援的,雷火寨的人不过是气不过想报复一下罢了。”“那也不能偷偷下药啊,还好只是巴豆,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围观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白衣公子却没有理会那些声音,只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这两派的弟子。最后还是雷火寨的人率先败下阵来,为首的少年挠了挠头,走上前:“抱歉,我们不该给你们下药,我们也只是输了气不过,所以才想着捉弄一下你们。”“……”天山派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昨日的比试不该把师叔叫来。”一名雷火寨弟子忍不住道:“如果不是你们师叔打伤了我们五师弟,我们也不会半夜去给你们下巴豆。”“有人受伤了?”这时陆宛终于坐不住了,他先看了白衣公子一眼,强忍住心下的疑虑,走上前问道:“方便带我去看看吗,我是蝶谷的弟子,陆宛。”见到陆宛,白衣公子明显一怔。人群中有人认出陆宛,紧张地问同伴:“好像是姬谷主的徒弟,我们该叫师叔还是师兄?”“叫什么都可以,”陆宛很好脾气地说:“先带我过去看看那名受伤的弟子吧。”那名受伤的弟子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一番,据天山派的弟子所言,他们的小师叔原本是不想伤到人的,比试的时候也都避开了众人的要害。只是这名受伤的弟子年纪太小,比试的时候又过于紧张,竟自己撞到了他们小师叔的剑上。昨天的比试白衣公子也在场,他点了点头,算是帮这名天山派的弟子作证。“师兄,你们回来了。”那名受伤的弟子年纪确实不大,手臂上包着纱布,正坐在床榻上吃花生。为了保证客栈的房间够用,房间里还打了一些地铺,这名弟子能睡在床上,看得出来其他师兄对他很是照顾。“小五。”领头的雷火寨弟子走到床前摸了摸他的头,“伤口好些了吗,还是疼?”“大师兄,我不疼了。”小五懂事地摇了摇头,眼睛盯着陆宛和白衣公子,露出些好奇的表情。“小五,这位蝶谷来的陆师叔,这位是……”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敝姓裴,无名小卒罢了。”“原来是裴公子,”雷火寨的大师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今日多谢裴公子将我们分开。”
说罢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没想动手,但当时围观的人太多,实在下不来台,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认怂。”“师兄,”小五坐在床上仰着脸,天真问道:“你们又去打架了吗?”为小五处理好伤口,陆宛和裴公子在几名雷火寨弟子的护送下走出房门,晏清河已经在楼下等了他许久,一见他从楼梯上走下来便主动迎上来。“宛儿,去做什么了。”陆宛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