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葵斗的嘴唇在动，却只能听到耳边的“嗡嗡”声，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夫人不是出国探亲了吗？”她一直把葵斗的母亲叫做夫人，对方也只能接受这样被她称呼。
“你疯了吧！”她怒道，“被人看到怎么办？”
“别ch0u了！”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快说话。”
“你就算不想订婚，也不用采取这种自杀式反抗吧。”千秋俯身收拾空瓶，清出一块g净地方。
她好像也醉得迷糊了，神志不清地回应他的吻，吮住他发烫的舌尖；双手微微出了汗，在他衬衫的x口处抓出皱褶。
也许他们两个都在正确而无聊的轨道上，毫无偏差地行进了太久，终于到了某个瞬间，同时感受到脱轨的必要。
她立刻把他往里一推，同时反手关上身后的门。
“…多差劲的人啊……”她听到这个不完整的句子，看到他的眼光落在她脸上，然后皱起一对浓密的剑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她。
这个名词，她就熟悉多了。
她那时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是想要什么。
千秋心里一咯噔。
烟灰缸里的烟头满到要漫出来，长桌上全是喝空的小酒瓶——香槟、伏特加、白兰地，还有葵斗最常喝的苏格兰威士忌。
到底中什么邪了？
葵斗不答话，往角落里的沙发上一坐，0出打火机点烟。
那一年，葵斗二十一岁。
有一瞬间，他口中混合的烈酒味搅乱了她的神经。
他这样一说，千秋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没事吧？”葵斗停在她面前，一手0上她的脸颊，“怎么哭起来了？”
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现在千秋成了问话的一方，突然的倒转让她感到有点可笑。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知道她没听清，又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不可能的……”她喃喃地说着，“你不可能有事……”
不久前，他才这样质问过她。因为她对竹泽的迷恋，似乎超过了他可以忍受的限度。
千秋走近他，打量着他发红的眼：“你醉得太厉害了。”
“遗传x”这三个字，好像一下点燃了pa0弹的引线，千秋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得她一阵耳鸣。
千秋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两步，一把扯下他刚点着的香烟。
他迎着她的目光，自嘲地一阵苦笑：“好多真心想做的事，只有喝醉了才敢。”
葵斗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母亲刚被确诊，做儿子的却有空担心自己，我是多差劲的人啊……”
白石夫人才五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甚至只有四十出头。
“我就是要被人看到。”葵斗闷声道。
他那时不像今天这样，吻得这么不管不顾；那一吻充满了试探，极其温柔，极其小心翼翼，最激烈的也只是咬住她的下唇，咬得很轻，很有分寸，就像小猫小狗表达亲昵。
千秋觉得，她才是那个差劲的人。
她不是为了白石夫人哭的，想也知道，她是为了葵斗。
千秋一呆。
好多年前，他第一次亲吻她，也是借着威士忌的酒劲。
“认知障碍？”千秋对这个病症很陌生。
“阿尔兹海默症的早期阶段。”葵斗解释道，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只听“叮”地一声，门自动锁上了。
此后的人生，千秋对这段年纪的男人着了迷，像个难解的魔咒。
“他们说，这叫‘早发x阿尔兹海默症’，是b较特殊的一种，”葵斗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下半句，“具有较强的遗传x。”
劳。
红se万宝路。
千秋猛然清醒过来，用力一咬葵斗的舌尖，痛得他一声低y，这才肯放开她。
他说：“想要你。”本该醉了的眼睛，在那一刻亮得惊人。
“是我妈。”葵斗r0u着太yanx，声音沙哑而疲惫，“她出事了。”
有时候，她会长时间地盯着他们，想在一双双不同的眼睛里，找到让她熟悉的那一瞬惊人的亮光。
不知为什么，他喝了很多酒，步伐却好像还是很稳当。
“可是……可是夫人还很年轻啊……”千秋震惊道。
只有酒jg，能够解释他的失常。
葵斗强y地分开她的双唇，舌头缠住她的，带着酒气的呼x1接近滚烫，烧在她的皮肤上。
所幸她的迷糊只持续了几秒钟。
浓重的烟酒味，熏得千秋皱紧眉头，把通风系统调到最强一档。
“她是去国外确诊的。”葵斗把脸埋进双手间，“上个月她就被诊断出认知障碍，但她一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爸爸也不想相信，联系了美国的医生，送她出国检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