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啸显然没听出安亦欢话里有话,随口答应完就挂断了电话。
接起电话,成啸那边环境十分嘈杂,安亦欢听到机场广播,便问:“你刚刚到东京?”
与蒋远乔对上目光的刹那,安亦欢惊怔,手里的手机瞬间从手里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啪嗒”声。
安亦欢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卧室,屋内陈设看上去都带着些岁月的痕迹,但设计独具匠心。家具大多是用se泽典雅的红木,描金雕花的红木面,内层则是老樟木。她打开衣橱,里面挂着各种nv士服装,她随手拿了一件家居服换上。
“嗯,那你先忙吧,带好证件,别落下了。”安亦欢脱口而出,习惯x的叮嘱他。
降落滑行时,安亦欢就看到一辆黑se的轿车停在停机坪,她却没想到是蒋远乔来了。
“对啊,刚落地,进海关了。”成啸说。
安亦欢本想说,不要打电话了,但话到嘴边半天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哽咽的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都累坏了吧,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接过水,安亦欢握在手里,低头喃喃说:“还好吧”她心中冷笑,这种情形之下,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几晚没有睡,几日以泪洗面。
“噢!猜到了!趁回去多吃点,难得吃着北京菜。”
望了窗外良久,安亦欢才收回目光,略过桌上餐碟,细看之下她才发现,桌上摆着烤鸭,京酱r0u丝,g0ng保j丁,还有芥末墩儿竟都是些北京家常菜。
期间,与成啸打了一通简短的电话,得知他才从香港登机返程东京。两人顾不上多聊,但通话最后,成啸说:“老婆,我很想你!”听到这句,安亦欢再也抑制不住,一度泪如泉涌。
透过尖拱形的玻璃门,屋外参天的法国梧桐已经身披金se的夕yan光辉,窗沿细腻的雕花和金属装饰仿佛是油画画框将落日静静的定格住。
管家小山一路陪同安亦欢,将她送上停机坪的一架湾流公务机。她静静看着窗外,随着飞机缓缓升空,云层之下城市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抵达对流层后,窗外yan光灿灿但格外刺眼,她掩面,生怕眼眶满溢的泪水决堤。
吃过饭,安亦欢在院子里散了散步。走回客厅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成啸打来的。
电话里的忙音持续了许久,安亦欢才缓缓挂断电话。她正低头看着暗淡的手机屏幕,余光里却出现一抹人影。她慌乱的转头望过去,就看见蒋远乔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落地上海后,机长过来与安亦欢打招呼:“期待下一次安小姐搭乘蒋远乔先生的私人飞机,我们到时再见了!蒋先生已经在停机坪等候多时了。”
到达羽田机场时,天空已经y沉沉开始下雪。头顶的远空中传来喷气飞机的轰鸣,安亦欢幽幽望着天空半晌,才走进机场。
将安亦欢送到静安寺的一处老洋楼,蒋远乔就回去公司开会了。
“我知道啦。”成啸憨笑着又问她:“晚饭吃了吗?”
须臾,头顶响起蒋远乔的
“北京菜。”
“吃过了。”
一日,蒋远乔的管家小山带着司机早早就等在楼下。
几步之遥,蒋远乔不动声se的看着她,而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忙捂着脸,蹲下去拣手机。
她心中潜台词是“我怎么敢不来?”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斟酌一下措辞,调整好语气才开口:“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还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到了晚饭,蒋远乔也没有回来。安亦欢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西式餐厅里,长桌上放着各种中式菜肴。
蒋远乔回过头看着她,抬手抚0着她的头,将她脸上的碎发捋顺,他嘴角g着笑,眸底却冷峭,沉声说道:“我给你的时间,是去适应新的生活,而不是缅怀过去。”
闻言,安亦欢怔怔望了蒋远乔半晌才点点头。
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把成啸的衣服烫好。安亦欢一遍遍看着那些熟悉的布置,最后习惯x的检查了水电才关上了玄关的灯。
一整个下午,安亦欢都有气无力的躺在卧室的床上,瞪大空洞的眼睛望着吊顶浮雕出神。
车上,蒋远乔拧开一瓶水递给安亦欢,他的目光略过她顶着黑眼圈苍白的脸,转瞬眺向窗外,淡淡问:“最近好吗?”
“吃的啥?”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川流不息的东京街头,窗外熟悉的街道和楼宇一闪而过,毫无声息的淹没在身后的车水马龙之中。
“老婆,我过海关了,先不说了。等我到家了再给你打电话吧!”
一位年纪较长的李姓管家带着安亦欢简单参观了这幢西班牙风格老洋楼。红瓦黛墙,矩形木窗,梧桐环绕,这院落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之间显得低调不凡。
听到成啸这样说,安亦欢鼻子一酸,迟疑片刻才应了句“好”。
她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蒋远乔又怎么能看不出,他心有不悦,嗔笑道:“这么悲痛,何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