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屹立刻让司机掉头开往北城公安叁局派出所。男人沉着脸,眼神凌厉如锋刃,周身笼罩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拿出手机调出李翊的电话,接通后语调压着火:“给我找人,叁局里面的。”李翊前脚刚从峰会场内出来,接起电话后,听筒里陈嘉屹沉然的声音让他猝不及防,他还吊着嗓子,惊讶地回复:“警局?怎么啦?你不是给你妹过生日去了吗……”陈嘉屹搭在西裤腿上的右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眼中像是一片无限旋涡的空洞。好几秒后,他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她进警局了,说是在夜场聚众斗殴。”李翊:“啊,啊???”陈嘉屹平复着呼吸说道:“你帮我打个招呼,我去领人。”李翊正色,连忙宽慰道:“好,我跟我爸说一声,我一会儿也过去。你别急,她肯定没事儿的。”……车里一片冷寂,男人扯起薄唇冷笑。他快要高考的好妹妹,真是好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着他给她准备的好好的生日不过,背着他跑出去和一群混混打架。……李翊的家世当然不简单,一个圈子长大的人。他属于官二代,偏偏非要跑出来和陈嘉屹加入了时代创业的洪流。他爸是公安厅副厅长,权柄在握,一个电话就帮两人打点好了一切。李翊进门后和叁局派出所一位警官点头致意,他们很快打好招呼。两人跟着负责的民警走向小隔间,空调送出的暖温恰到好处地拂过每一寸空间,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渗透。几位正埋头于笔录的年轻民警不禁抬头看向两个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老民警边引路边向他们解释道:“幸好女娃娃们都没啥事儿。他们都是北城叁中的学生,是那几个男生的错,起了点儿冲突。”……其余的话民警忍住没说……其实论起来伤情,那两个男孩儿的头可被打的重多了。他们当时叫了医生,以为是女孩子受伤。谁知看见这几个男生血流滚滚,只能简单处理包扎了下伤口,带回警局问话。他们已经了解核实了具体情况。这个年纪的臭小子们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横行无忌,都血气方刚的,嘴巴不干不净,出言不逊,还灌女生酒,活该,错也是他们的错!他刚才的话语中虽未直言,但那份对男孩子们行为的隐晦谴责,却让听者心照不宣。不过索性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不然……他多年工作早就是老油条了,他眼神不动声色看向身侧面容Yin沉的男人,还有他身边跟着的厅长家的儿子。他老道的脑袋转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哎,那会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后果……陈嘉屹丝毫不在意对方打量他的神色,他眼神扫向身旁示意。临时被两位老板叫过来的公司律师自然接受过高等法律训练,专业素养极高。他立刻心领神会,明白老板的指示,走到另一处和那几个被水央打了的男同学家属交涉。陈嘉屹径直踏过铁制门槛,他Yin鹜的眼神扫向妹妹。
男人浓黑的剑眉拧起,冷若寒冰。水央心虚地撇开脸,恰巧将右脸上的巴掌印露了出来,掌痕鲜红,新鲜到像是渗着血。陈嘉屹呼吸猛然一凛,他面色骤变,整个人都因心痛震惊而凝固,肢体一僵,近乎僵硬,仿佛有寒风猛然刺心而过。男人的手指在掌心瞬间收紧,手臂和手背上的青筋尽数迭起,在苍白的肌肤下蜿蜒,透露出他内心快要爆炸的怒火。那群贱种,不叁不四的货色,竟然打她的妹妹,还敢打脸!他温沉的脸色如同狂风过境后的落叶沉了下去,厅里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息一扫而空。李翊也担忧地看着水央,那个曾经见过的小女孩儿,他不免在心里啧啧称奇。陈嘉屹这妹妹可不得了,能赶在18岁成年这天把自己闹到了警局的人才。他之前见水央的时候还是在他们大学里,陈嘉屹在校队打篮球,有一次把妹妹带到学校看他打比赛。当时一众迷妹把篮球馆挤得水泄不通,那小姑娘还没现在这么高,小小的人抱着陈嘉屹的棒球服外套就站在场外,周围扫来八卦探寻的目光。她毫不在意,小小年纪眼里满是倨傲,像只骄傲的孔雀。李翊觑了一眼陈嘉屹,男人的脸色已经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难看,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了紧锁的眉头和眼中。他还穿着会场的那身西服,胸前别着一枚银制腾鹰胸针,整个人长身高大站在隔间门口,带着一股寒气。水央的几个同伴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压抑气息,纷纷投来有点惧怕的目光。然而,陈嘉屹却像是浑然未觉,眼神凌厉,死死锁着水央。……水央打量着哥哥生气的样子,她抿了下唇,扯着破了的外套,从椅子上站起来,挪着小步走到陈嘉屹旁,她小声唤了声:“哥……”她手指轻扯着哥哥的西装袖扣,语气里是满满的讨好。还在座位上的边辞听到水央喊的称呼后身体一震,赶紧将脊背直了起来,本来紧张的少年此时更加局促。陈嘉屹没有理会水央,他动作暴戾地将妹妹扯到身前。用手掣住她的下巴,仔细看过水央脸上的掌痕。男人拧着眉峰,转头时目光冷淡睨过去,一眼扫向对面头上包着纱布的魏一航众人,眼底冰凉。他仿佛表现得很冷静,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男人身上冷冽的薄荷气息完全将水央包裹进怀里。身边的李翊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寒意,是对即将发生之事的一种预感。他微微眯起眼,心中暗自思量:那些敢动他妹妹的人,恐怕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这就又让他又联想到陈嘉屹的家世背